對此，李文斌表示理解。

    如果換做是他的話，恐怕也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來。

    送走了李世民和長孫，李文斌一扭頭就看到了高酋跪在地上。

    "王爺，是高手他太過魯莽，竟然將您置於險地，實在是該死。"

    說著，高酋連磕了五個頭，各個砰砰作響。

    "你快起來，這是幹什麼？我相信高手他不是內應，只是讓他去避避風頭，其實這樣也好。"

    "王爺，我可不是為高手求情，雖然他是我的親弟弟，可這件事他實在是錯的太離譜，就連我都想殺了他！"

    高酋說的是咬牙切齒，顯然對於弟弟的舉動是恨極。

    又安撫了他幾句，這才把高酋給勸走——東宮後的校場上練兵的事情一直沒停，據說現在李世民也對這種訓練方法十分感興趣，聽說要推廣到十六衛中去。

    ……

    秦王遭遇刺客用八牛弩行刺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長安，那些恨李文斌的人表示刺客賽高，下次一定要瞄準一點。

    而那些普通百姓們在搞清楚了情況後，開始每日聚集於秦王府門口，為李文斌納壽祈福。

    李文斌一出門，差點被嚇一跳，這大門口怎麼煙霧繚繞的，還有這麼多人跪在那裏唸唸有詞，不知道的以為在修仙呢。

    他想去見見百姓們，說幾句話，表現一下親民，可被席君買和蘇定方給勸住了。

    得知了李文斌遇刺，這倆人險些沒給嚇死——他們二人的前程都繫於李文斌的身上，如果這位爺真出了點什麼事，那席君買和蘇定方就是哭死都沒地方哭去。

    於是乎，兩個人接過了李文斌的保衛工作。

    現在李文斌每次出門，都有著三百人的秦王府衛士貼身保護，外圍還有著一百強騎巡視——這一百強騎足足可以沖垮三千人的騎兵以及萬人的步兵戰陣，結果卻用在了這裏，讓李文斌簡直是啼笑皆非。

    總之，他的人身安危已經被放在了第一位——如果一般的王爺出行敢用這種陣仗，那第二天就會有鋪天蓋地的彈劾奏摺鋪滿李世民的御書案上。

    可這一次卻是李世民特別要求的，哪怕李文斌不想要都不行。

    別說出門，他現在就是去出恭，茅房外面都守著一個班的秦王府衛士。

    ……

    "哎，這樣的日子得過到什麼時候去啊？"

    宛如犯人一樣的李文斌發出了哀嚎。

    "王爺，您就別生氣了，等那個刺客抓住了就好了。"

    體貼的如月溫言勸道，這才讓李文斌好受了一些。

    "對了，長安城的糧價怎麼樣了？"

    "王爺，現在糧價已經開始一路狂跌了。"崔妍答道，"就如同您說的那樣，越是跌，反而越沒人買。"

    "現在那些高價囤積糧食的富商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賣又捨不得，不賣又怕明天繼續跌。"

    "現在守城軍士每天都能從城外的護城河裏撈出屍體來，據說都是那些賠的傾家蕩產的商人們跳河自盡的。"

    "王爺，您真厲害，不過區區數日就已經將糧價快要壓回原本的價格了。現在長安城裏的老百姓都說您是萬家勝佛呢。"

    "哎，這也沒什麼，簡單的很，根本不廢什麼腦筋的。對了，崔家怎麼樣了？"

    "前幾日他們還在垂死掙扎，用本家支援的財帛大肆收購糧食，企圖再把糧價拉上去，可現在也已經頂不住，開始拋售糧食了。"

    "臣妾估計，崔家這一次起碼要賠上上百萬貫錢，可是會傷筋動骨的！"

    "好傢伙，這些世家才賠了百萬貫就傷筋動骨？我本來還以為能從他們身上榨出四五百萬來呢。"

    崔妍一陣無語:"王爺，您還是實在太高看這些世家了。現在可不是南北朝和前隋時期啊，崔家一下子拿出百萬貫來已經出了妾身的預料。幸虧那土豆的產量實在是驚人，不然還真有可能被他們把糧價給抬上去呢。"

    "世家雖然有錢，可大多是土地之類不能快速變現的產業，其餘幾家雖然各不相同，可情況也都差不多。"

    李文斌捏著下巴，算是明白了:這一次幾乎將博陵崔氏的流動資金都給榨乾，而且讓他們在長安的產業幾乎被一網打盡，據說現在還有著近三十萬貫的印子錢沒還呢。

    那些放印子錢的可不管你什麼世家不世家，他們就是一群亡命徒——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而這些亡命徒就是不要命的，博陵崔氏敢不還錢的話，那就要做好思想準備，看看到底誰熬的過誰。

    都是好訊息啊，唯一一個壞訊息就是出了一個刺客，害得自己連家門都不能隨便出。

    李文斌正唉聲嘆氣著，秦瓊來了，而且帶來了一個好訊息。

    找到八牛弩流出的途徑了！

    在重兵保護之下，李文斌和秦瓊來到了刑部大牢。

    陰暗潮溼的刑訊室中吊着一個大漢，此時已經是遍體鱗傷，身上滿是刑訊後的痕跡。

    "這是長安最大遊俠幫派的幫主，他已經招認八牛弩就是從他這裏賣出去的。"

    秦瓊輕描淡寫的介紹道，他根本沒提這大漢的姓名，因為對於他來說，這種人叫阿貓還是阿狗根本就沒有什麼意義。

    倒是席君買仔細分辨後才認了出來:"楚大蟲，居然是你。"

    看到李文斌詢問的目光，席君買介紹道:"這人我以前見過，他想讓我跟著他，被我拒絕了。"

    "為什麼呢？"

    "他手下游俠雖多，可都是一群亡命之徒，什麼勾當都敢做。道不同，不相為謀。"

    李文斌點點頭，問楚大蟲道:"是誰跟你買的八牛弩？"

    "是……是一個年輕人。看不出樣子，他戴著面具，全身上下只露出了一雙眼睛。"

    "你把八牛弩賣了多少錢？"

    "三百……三百兩金子。"

    至於楚大蟲的八牛弩從何而來已經問清楚，是從邊軍那裏搞出來的，名義上是損壞的，被回爐銷燬了。

    李文斌嘆口氣，他知道這一次又要死不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