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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秋後算賬

    “說,李璦在哪裏?”

    面對著鋼刀,那妙齡女子直接就嚇傻了:“奴家不知道,奴家真的不知道。阿郎他今天根本沒有回來休息,按理說他應該宿在書房的。”

    李文斌也懶得和她廢話,帶著人扭頭就走,可把大都督府搜了一圈也沒能找到李璦的身影,就連都督府的下人們也說沒見到,倒是讓他覺得有點奇怪。

    這都督府已經被圍的如同鐵桶一般,那李璦難道還能是插上翅膀飛了?

    就算這裏有地道之類的逃生密道,可剛剛也沒有發現任何的痕跡。

    這李璦到底跑到哪兒去了?

    李文斌正想著,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看著院子中的水井,想起了南陳後主和張麗華的那口井了。

    “來人,將都督府中所有水井仔細搜查。”

    “喏!”

    一聲令下,軍士們開始大張旗鼓的搜尋起來,不過一會的功夫就有人來報,在一口枯井中發現了李璦。

    等李文斌趕去的時候,就見到只穿著一身小衣,披頭散髮的李璦正蹲在地上,瑟瑟發抖。

    “喲呵,這不是廬江王叔嗎?您這是怎麼了?”

    李璦是李淵的堂侄,和李世民是一個輩分的,李文斌按理要喊一聲王叔的。

    “秦……秦王殿下。”李璦猛地看到了李文斌,就好像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抱著他的大腿乾嚎起來,“罪臣知錯了,知錯了呀!”

    “都是那王君廓挑唆的罪臣,說皇帝陛下要對罪臣下手,罪臣走投無路,這才……”

    “殿下,饒命啊!”

    “廬江王叔請起,你是文斌的長輩,不要這個樣子,在父皇他下旨之前,你還是我,大唐的廬江王。”

    將李璦扶起,李文斌笑道:“王叔所說的都是真的?真的是王君廓行了那離間之計?”

    眼看著有轉機,李璦撲通一聲又跪倒在地:“秦王殿下,罪臣說的都是真的,如有一句假話,天誅地滅,不得好死!”

    “文斌省得了,既然如此,那就只好這樣了。”

    嗤的一聲輕響,李璦咽喉處出現了一絲血線,然後鮮血不斷的滲出。

    “呃……呃……”

    李璦只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從傷口處不斷的流逝,一隻手緊緊的掐住了脖頸,另一隻手要去抓李文斌的鎧甲下襬,卻抓了個空。

    此時李璦的家眷已經被押了過來,一個三十多歲的美婦見到他這副模樣,頓時癱倒在地,大聲的哭喊起來。

    不用說,這就是廬江王妃,那她懷裏的少年應該就是廬江王世子李閔了。

    靜靜的看著李璦在地上徒勞的掙扎了許久,最終才漸漸沒了生息,李文斌一擺手:“記!”

    行軍書記連忙準備好了紙筆。

    “臣秦王李文斌頓首,臣於三月十四日大破叛軍,並於當日夜功下薊城,廬江王李璦畏罪自盡,其家眷……”

    說到這裏,李文斌扭頭看向了廬江王妃。

    美婦頓時一個哆嗦,也顧不上哭喊了:“殿下,殿下。王爺他是罪有應得,死有餘辜,只不過求您放過閔兒他吧!”

    “求求您了,求求您了!閔兒,快點跪下,求殿下饒了你,快點跪下!”

    說著,王妃磕頭如搗蒜一般,不一會的功夫額頭就是一片淤青。

    女人的哭聲在寂靜的夜晚傳出去老遠,聽的人簡直心碎。

    李閔如今已有了十一二歲的年紀,一雙眸子中正射出仇恨的目光,無論美婦如何用力,他就是硬頂著不肯下跪。

    李文斌搖了搖頭:“終究是年紀大了,記得事了。”

    “記,廬江王家眷除兩幼子及其母,俱自縊身亡。”

    等行軍書記記完,李文斌蓋上了行軍大總管的官印,然後對著廬江王妃深深一揖:

    “叔母,小侄會讓你們走好,給你們最後的體面。來人,準備三尺白綾,送廬江王王妃、側妃、世子以及王子們上路!”

    不一會的功夫,軍士們就找到了白綾,將李璦的家眷都掛了上去——不過兩個還在襁褓中的嬰兒以及他們的母親被留下了。

    李文斌只是揹着身子,一言不發,一名軍士走過來:“大總管。”

    擺了擺手,沒有說話,隨即身後傳來一陣掙扎以及扭動的聲音,最終全部消失。

    “將廬江王首級割下,用石灰醃好送往涇州,其餘人等按照品級下葬。嬰兒及其母,送回長安,由皇后發落。”

    “喏!”

    “府中浮財,盡數取了,犒賞三軍!”

    “喏!”

    ……

    天亮時,當驚恐萬分的薊城百姓戰戰兢兢的走出家門時,就見這幽州治所已經改天換日。

    原本的幽州大都督,廬江王的無頭屍體懸在了城門口,——爲了增加辨識度,李文斌還特意給屍體套上了廬江王的朝服。

    以至於所有出入薊城的百姓一眼就可以看到。

    讓百姓們感到欣慰的是,這支幾乎是從天而降的王師軍紀極好,對百姓是秋毫無犯。

    與百姓比起來,薊城內的大小官員們卻是如履薄冰,李璦死了,現在就該是秋後算賬的時候了。

    監國秦王、河東河北道行軍大總管李文斌攻克薊城已經三天了。

    他一到福州,就住進了幽州大都督府,全面接管了幽州所有的軍務和政務。

    雖然幽州各地的地方官以及軍、政官員都已經齊聚薊城,可他李文斌卻是一個不見,弄得這些官員悽悽惶惶。

    這些官待在驛館被禁止外出——有的官員還企圖仗著自己的官身想要強行離開,等待他們的卻只是強騎軍士冰冷的精鋼長劍。

    拍在臉上就是一個深深的血印,鮮紅的顏色就好像被髮配的囚徒臉上的刺字一般。

    三天後,幽州大都督府大門敞開,李文斌坐正中主位。

    案几上插滿令箭,一柄禮儀用劍放在劍座上,以示威嚴。

    旁邊盒中裡有半面虎符——這是調兵遣將的權利象徵。

    因為這次出征是先斬後奏,所以李文斌只有幕僚處所授的半面虎符。行軍書記坐在一側,桌案上擺著筆墨紙硯,二十名強騎軍士披掛整齊肅立於兩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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