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兵臨城下
崔妍說道:“阿郎,奴覺得,這封迷信上所說的,您絕對不可以答應。”
李文斌饒有興趣地問道:“哦?為什麼,說來聽聽。”
“喏。”
“奴覺得,王君廓那賊子是企圖搶奪阿郎的功勞。您看他信上說的,是讓您“配合他”,如果您真的照做了,到時候朝廷論功行賞,那,王君廓把這書信拿出來,他可就成了首功啊。”
席君買皺著眉頭說道:“就算有書信,可王爺是大總管,無論什麼功勞也是大總管的呀。朝廷中的老爺們也不是瞎子,看不見。”
席君買是李文斌手下第一大將,崔妍可不敢和他硬頂,只是低著頭不再言語了。
“話不能這麼說,沒那麼多簡單的。”李文斌接過話頭,“就算我是大總管,又是首功,可也不能長期遠離中樞。不出意外的話,幽州還是要他王君廓留下擔任都督的。”
“到時候朝中爲了安撫他,也要捏著鼻子認下來。”
席君買撓了撓頭:“想不到這裏的說道這麼多,怪不得俺當不了官。”
他已經打定了主意,以後就抱緊了李文斌這條粗大腿說什麼也不肯撒手了——以這位爺的能耐和人品,保準沒錯!
給崔妍遞去一個鼓勵的眼神,李文斌接著問道:“那你覺得,我應該如何去應對呢?”
“阿郎,奴覺得您應該反客為主,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裏,不能讓那個王君廓沾染到一星半點的功勞!如果可以的話,您乾脆就……”
說著,她做了一個手掌下劈的動作——也別什麼配合不配合了,戰場上直接一刀砍了那廝的狗頭就一了百了。
到時候就算再遴選上來一個幽州都督,那您在其中也可以有很大的話語權,這樣一來的話,自己的勢力不就順勢培養起來了?
李文斌對於崔妍的建議很是滿意,不過他還有更多的想法:“就這麼一刀砍了他有點可惜,不如讓他順便幫我做點事。”
“做什麼事?”
“他既然想要養匪自重,那我就將計就計,也來玩一個養匪自重好了!”
身在幽州的王君廓終於等到了李文斌的回信,等他拆開仔細看過之後,許久訥訥無言。
臉上的神色變幻莫測,掙扎了足足一夜,王君廓才最終下定了決心。
……
四天後,唐軍大軍兵臨薊城城下,距離幽州軍軍營五里安營紮寨。
李璦在城頭上看著遠處的唐軍軍營,已經是慌得六神無主,連忙命人將王君廓找了來。
“王將軍,唐軍已經到了薊城十里外安營紮寨,你怎麼看?”
“元帥不要慌張,末將觀那唐軍軍營雜亂無章,顯然是一群烏合之衆聚集在了一起而已,根本沒有任何戰鬥力可言。”
“原本他們能打到這裏,也多是依靠運氣而已。只是末將敢肯定,他們的運氣現在已經到頭了!”
王君廓滿是自信的話總算讓李璦安心了一些——反正事已至此,再說什麼也是無用。
“那好吧,這次打敗唐軍的事,就全權交給你了,切莫讓孤失望啊,王將軍!”
“元帥請放心,一切都交給末將了。待明日,末將就將親率大軍,與那唐軍進行決戰!”
“明天就決戰,是不是有些操之過急了?”
李璦皺著眉頭說道:“為何不再拖一拖,拖到他們士氣降到最低再說呢?”
王君廓在心中暗罵:
你可真是個白痴,人家是王師,佔着大義的,真拖下去指不定誰先士氣崩潰呢。
就你手底下這些烏合之衆,有沒有士氣都沒什麼區別。
要不是爲了老子的升官大計,現在就一刀剁了你的狗頭!
當然,這些話只能在心裏說說,王君廓嘴上還是敷衍道:“元帥,現在敵軍遠道而來,人困馬乏,正是消滅他們的好時機。此時天色已晚,所以我才定下明日破敵之策。”
“好好好,王將軍,孤都指望你了!只要孤平叛成功,你就是第一功臣!到時候這天下兵馬大元帥之職非你莫屬啊!”
“是,多謝元帥提攜!”
說完,王君廓回到了城外軍營進行準備——他已經和李文斌約定好,第二天一早就來上一場精彩的演出,將這個白痴廬江王給演死!
爲了能將演技發揮的淋漓盡致,他可是做了很多的準備。
現在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
深夜子時,現在是人一天之中最為困頓的時候。
薊城城外的幽州軍大營中,除了幾個擺樣子的哨兵以外,其餘人俱已進入了夢鄉。
而在五里外的唐軍大營,此時卻是一番忙碌。
一千強騎已經穿戴盔甲完畢,正在輔兵的幫助下跨上戰馬。
另一邊則是兩千身著短葛,手持白刃的懲戒營步兵——這些步兵是平叛過程中歷次得到的俘虜,李文斌並沒有效仿“先賢”那樣,將其坑殺。
不過就這麼留著也不行,還是要讓他們發揮一點作用。
對著這些降兵,李文斌正在做最後的戰前動員:
“你們,都是一群甘願附逆的罪人!如果換了其他大將軍,估計你們最好的死法也就是發配到草原上去,修城鋪路,然後像一條狗一樣悽慘的死去!”
“現在,本大總管給你們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
說著,指著夜色中的薊城:“一會在衝破敵軍大營後,你們將作為攻城部隊衝到第一線!”
“本大總管願意對天盟誓,只要經過這一仗,能活下來的本大總管將免去他的全部罪責!”
“第一個攻上薊城城頭者,賜優等土地一百畝!斬首十級,賞田五十畝!擅自撤退,畏縮不前者,全家處死!”
“告訴我,你們是願意像一個人一樣活著,還是想如同一條狗一樣死去?”
這些懲戒營的步兵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人突然喊道:“自然是要活著!”
“好,那就拿出你們的本事來!讓本大總管看看!”
“爲了自己的家人!”
“爲了屬於自己的土地!”
“爲了被人看做一個人!”
“我要求你們,乾死那幫狗孃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