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寧傾瀾又看了玲瓏一眼，道：“不過……我很好奇，在你眼裏，我真的是不是好人？”

    玲瓏一臉“你居然會問我這個問題”的看著他，“所以，王爺還覺得自己是好人？”

    “倒也不是。”寧傾瀾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了些許，道：“玲瓏，你說這個世上，判斷好人壞人的標準，到底是什麼？”

    這個問題，有點深刻。

    玲瓏之前就看出寧傾瀾心理有點問題，作為一個大夫，從職業角度上來說，她自然不能看著自己的病人陷入一個死迴圈當中。

    “王爺覺得呢，什麼是好人，什麼是壞人？”

    “不知道。”寧傾瀾只知道，自己真的不算什麼好人。

    玲瓏聽到這個答案時，心裏稍稍鬆了口氣，至少還沒到不可救藥的地步。

    “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壞人。”

    她話剛一說出口，寧傾瀾的目光便落到了她身上。

    玲瓏微微一笑，道：“世人都是自私的，任何一件事，只要牽扯到了別人的利益，那麼哪怕你做的事情對大多數人來說都是有利的，但對於一小部分人來說，你做的事情就是錯誤的。”

    “如此一來，對於大部分人來說，你是個好人。但對於那小部分來說，你就是個壞人。”

    如此清奇的觀點，寧傾瀾還是第一次聽說。

    自小他聽到的便是，“你這個喪門星！”“禍害！”或者，“你怎麼不早點去死！”這樣的話。

    在他的世界裏，沒有人喜歡他。哪怕他生下來就重病，哪怕他母妃的死跟他沒有半點關係，但沒人相信他的話。

    甚至將靠近他就會變得倒黴的話語傳了出去，最嚴重的時候到了什麼地步呢？

    好像是，有人看了他一眼，回去的路上摔了一跤，便將這件事怪罪到他身上了。

    此時，玲瓏的聲音繼續響起，“王爺，我從來不覺得有什麼好人和壞人之分，人的心裏都有慾念。”

    “且，若是別人揍了我一頓，我還要以德報怨，這樣纔算是好人的話……那我只能說，那不是人。”

    “人都有七情六慾，說難聽一點，人性都是醜陋的。但我若是沒有主動去做傷天害理的事情，那麼，我就覺得自己是個好人，沒有人能反駁。”

    寧傾瀾轉頭看著玲瓏，忽而笑了笑，道：“你的想法，倒是挺新鮮的。”

    “是嗎？”玲瓏笑著說：“難道是有人跟您說過，您這輩子一定要對所有人好，要愛所有人，愛天下，不管人家做了什麼，你都要笑著去面對，去跟人說沒關係。”

    “哪怕別人捅了你一刀你還要笑著說，你捅的對，這纔是好人？”

    寧傾瀾沒說話，玲瓏自己接了下去，“若真的有人跟你這麼說的話，那他就是個傻逼！”

    “哦，傻逼的意思就是，這人是個混賬，他不配做人。”

    聽到這話，寧傾瀾終於笑出了聲，片刻後他又沉默了，看著玲瓏的眼睛問了一句：“若那個人，是我的父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