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五高校……準確來說是第五詭校這麼多年的時間裏麵，顧長順不知道多久沒有見到過這樣的眼神了。

    上一次見到，還是在四百年前了吧。若是王蒼天是生於那個時期，那該多好？

    “不行。”

    眼底的溫柔一閃而過，顧長順掃了一眼王蒼天，文氣閃過將其固定住，繼續講課。

    剎那間臉色變得慘白的王蒼天，頓時就明白了一切。不是不行，而是不夠。

    現在的鬼族想要改變已經這麼困難了嗎？即使是有部分鬼族能夠改正過來也不可以了嗎？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局面？

    回想到上節課自己的同桌，從第一次見面王蒼天就知道她是人類了。只是那拙劣的表演讓王蒼天沒忍心提醒，他怕她會害怕。

    可正是因為自己的這一份好意，卻害得她慘死在李青雲的手中，而他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什麼都做不了。

    不……與其說是什麼都做不了，更不如說是他不敢，他也害怕了。

    緊握雙拳的王蒼天，眼睛通紅，身上的鬼氣也逐漸蔓延開來，眼看就要進入鬼化當中之際。

    “醒。”

    見到王蒼天這幅模樣，終歸還是有些不忍心的顧長順，緩緩吐出一個字。

    文氣擬態而成的金光浮閃而現，落入王蒼天的頭頂，溫和的能量注入王蒼天體內，讓他從鬼化的狀態當中清醒過來。

    鬼族最強的殺器就是鬼化，而最大的弊端也是鬼化。在這個過程當中，他們會喪失一切的理智，摧毀所有的生靈。

    可偏偏文氣是能夠阻止鬼化發生，若是能夠加以研究，他們或許能夠改變鬼化的弊端，變得像……人一些。

    早就已經察覺到這一點的王蒼天清醒了過來，眼中全是沮喪和頹敗。不過很快他又打起精神，仔細地傾聽顧長順的授課。

    和其他惡鬼一樣目睹著這一切的楊磊，不由用手肘頂了一下姜寧，眼中帶著疑惑之色看了他一眼。

    ‘這小子什麼毛病？惡鬼竟然還有這樣的心思呢？’

    透過顧長順和王蒼天的一番話，隱約察覺到什麼又看不太清楚的姜寧，緩緩對著楊磊搖了搖頭，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

    保持好他們的人設，現在可不是去好奇的時候。

    被警告一番的楊磊微微頷首，由以一種惡狠狠的目光盯著王蒼天，就像是其他惡鬼一樣。

    ‘這樣能把人給盯死啊？真是服了。’

    感覺眼睛很是酸澀的楊磊，心中不斷吐槽著這些惡鬼的智商。

    有能耐下課約王蒼天放學別走啊，這樣的小孩子把戲能有什麼錘子用。

    隨著顧長順說完想要治國先安邦的理念，下課的鐘聲響起。佯裝神遊的姜寧，眼中帶著凝重之色。

    一天的課程到此算是結束了，第五詭校的夜晚纔是重頭戲。

    已經知曉能夠住進猛鬼宿舍的都是天才鬼，那麼晚上出現的猛鬼定然不只是爲了簡單探查，更多的還是試探。

    畢竟天才是需要打磨的，若是如此輕易死在猛鬼手中的話，那也無法擔任天才之名了。

    “待會若無事，可來藝瀾村一趟。”

    就在姜寧打算帶著楊磊，先去找孟非凡再打探一些事情的時候，顧長順的聲音很是突兀在耳邊響起。

    聞言姜寧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很是順暢的做著該做的事情。

    不出意外的話，教室裏麵應該是被監視著的。這也是剛剛顧長順拒絕王蒼天的緣故，不管王蒼天如何嚮往鬼族改革之法，終歸是爲了鬼族著想，再加上王子文教導主任的這一身份，王蒼天不會怎麼樣。

    稍加引導的話，王蒼天或許還能夠成為領軍人物。可若是王蒼天從顧長順手中得到了改革之法，那情況就有些不同了。

    第五詭校的那些厲鬼都很重視顧長順，絕不會讓王蒼天去完成顧長順計劃的。到時候顧長順或許沒有危險，，但王蒼天就不一定了。

    “大哥，去食堂不？”

    知道姜寧和楊磊看不上食堂，可孟非凡還是打算問一問。山珍海味吃多了，偶爾換換口味也是很正常的。

    姜寧沒有說話，楊磊卻不屑地說道：“不去不去。在食堂吃沒有意思，等過兩天東西進來了，哥請你吃頓好的，現在嘛……”

    故意停頓下來的楊磊，搖了搖頭，露出一副哥也想著你，可現在條件不行的表情。

    瞬間秒懂的孟非凡，越發覺得將楊磊拉進他們鬼宿是一個極其明智的決定了。

    “我明白，磊哥，沒關係的。”

    孟非凡咧嘴一笑，剛準備離開之際，想了想又轉身看向了楊磊。

    還以為是自己說這話又碰到黴頭的楊磊，頓時心中慌得要死，不過現在也不是向姜寧眼神求助的時候，只能夠保持之前的平靜。

    “磊哥，以後有啥事你就招呼我一聲，都寄吧哥們。”

    這樣的好東西楊磊竟然願意和他分享，其中肯定少不得大哥出力。孟非凡這鬼很簡單，誰對他好，就進行回禮。

    只是他送的禮物，楊磊肯定看不上，看不上也就還好，貿然送禮物肯定會讓楊磊覺得不舒服，沒把他當兄弟。

    思來想去，就覺得自己有個勢力能夠幫上忙的孟非凡，很是坦蕩地拍了拍胸脯，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模樣。

    望著帶著一群小弟匆匆忙忙離開明哲樓朝著食堂走去後，楊磊不由揉了揉眉心：“這個性格，肯定和韓老大很合得來，可惜了。”

    知道楊磊這是再可惜什麼的姜寧，搖了搖頭倒是不覺得。

    和鬼族的對立已經沒有可緩解空間了，只有一方纔能夠活下來平穩居住在這個世界當中。這一次鬼星座會回來，想必也是因為到了決戰的時間，所以纔來得慢。

    “沒有什麼可惜的，我勸你也不要太上心。”

    保持人間清醒的姜寧，一邊走出教室，一邊開口說道：“一隻鬼的性格不錯，可鬼化後可不是這樣。無法保持得到力量後可以平穩，這樣充滿危險的生物，極大程度不會被接受，而是會被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