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是這樣的。”

    聳聳肩的姜寧，倒是沒有像許永生這般失望。

    青山學院的基站是一個開始，象徵着來自科技的變革已經開始了，即使是他死了，變革也不會結束。

    “為什麼，憑什麼啊。”

    頹然坐下的許永生，雙手蒙著自己的臉，身體顫抖：“他們為什麼非要阻攔科技呢。”

    “因為科技能夠縮短階級的差距，神域的階級概念已經深入骨髓，無藥可救了。”

    平靜說出這句話的姜寧，心中也是嘆氣。

    實在是許永生能夠提供的魔法符文太強了，能夠讓普通人擁有和三級源者作戰的能力。甚至可以換死四級源者，也就是次級星球主。

    這種變故無疑是在挑釁星球主至上的神域，故而姜寧纔會說，暫時如此。

    “需要力量麼。”

    喃喃自語的許永生，像是在詢問姜寧，又像是在和自己對話。

    姜寧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說什麼，只是沉默著坐在原位陪伴著許永生。

    變革是需要有力量支撐的，就連這個基站都是在青山學院和瀾王雙重扶持下建立起來的，若不是如此，那根本不可能實現。

    “底城需要海克斯科技，若是能夠得到底城神域的認可，那即使是其他人不同意，也做不了什麼事情。”

    半晌後許永生擦掉了眼角的眼淚，抬起頭對著姜寧說道。

    能夠提出海克斯概念，甚至真製作出魔法符文的許永生，若是將智慧用在其他方面，定然不落人下。

    “你的身體，不能去底城。”

    看出許永生意圖的姜寧，搖了搖頭：“我不同意，青山學院也不同意。基站的事情可以慢慢來，誰也不知道人工智慧的效果是否有那麼好。”

    低下頭沒有回話的許永生，眼中閃爍著不同於之前的光芒。

    他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他最多隻能夠活五年了。基站的事情，絕對不是在五年內能夠解決的。若是他死了，是否有其他人還願意製作魔法符文？

    當許永生想到這裏的時候，他心中一直以來的疑問，就已經有了答案。

    “我相信你。”

    沒有回答之前的問題，許永生抬起頭，堅定地看著姜寧。

    被許永生這種眼神所看著，姜寧抿了抿嘴：“會成功的。”

    “我先回去了，等著基站成功。”

    微微頷首，向來都是住在圖書館的許永生，這一次卻提前離開。

    這個事情帶給許永生的打擊，遠比姜寧想象中要嚴重。望著許永生的背影，姜寧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最終還是沒有叫住許永生。

    或許這個時候讓許永生自己靜一靜，好過於他在這裏安慰，更何況姜寧也不會安慰人。

    ……

    “院長，當真就只能到這一步了嗎？”

    回到自己魔法議院的許永生，望著眼前頭髮花白的老人，點頭又搖頭。

    心中同樣很苦澀的梅爾切斯，仰頭望著魔法議院的璀璨天花板，眼中有淚光閃爍。

    海克斯科技是一種魔法文明的走向，可未來卻不明確。若是得不到神域的認可，這條文明之路毀滅也只是遲早的事情。

    對於這樣的結果，很是痛心的梅爾切斯，心中已然有些絕望。

    他知道許永生爲了海克斯，幾乎是燃燒自己的生命在研究。其魔法符文已然能夠稱之為魔法傳奇物品，可這都是為什麼。

    “還有轉機，只是我需要去做一些事情。”

    心情已經平復下來的許永生，望著梅爾切斯：“全部解除星球印記，同時將魔法符文都交給我。”

    “院長？您要做什麼？”

    瞳孔微縮的梅爾切斯，迅速走到了許永生的身邊：“若是我們解除了星球印記，魔法能量會暴走的。”

    “我知道。只是我不甘心，我需要搏一搏。”

    見到梅爾切斯還想要說什麼，許永生緩緩搖頭：“梅老，我意已決。”

    能夠明白許永生決心的梅爾切斯，沉默了半晌後，釋懷一笑：“是，我明白了。”

    梅爾切斯離開魔法議院，按照許永生的吩咐去召集魔法師，開始回收魔法符文，並且解除星球印記。

    魔法符文的載體是一種魔晶礦，這種魔晶礦呈六邊形狀，能夠穩定吸收龐大的魔法能量，從未作為一種儲存品。

    嘗試過其他礦石的許永生，發現只有魔晶礦是最為穩定的載體。在發現這一點之後的許永生，深入研究後發現，還有一種東西比魔晶礦更加合適。

    那就是……人體。

    魔法能量會破壞礦石原本的結構，而魔晶礦擁有著奇妙的自我恢復能力。人體也是如此，若是將那些符文加裝在人體上，並且將心臟化作魔法中心，海克斯科技能夠做到的東西，遠遠比現在還要多。

    只是這個始終只是理論上來說而已，而今天，許永生將以自己的身軀，來完成這最後一步。

    “都在這裏了。”

    滿滿一空間的魔法符文都儲存在空間戒子裡面，梅爾切斯將其放在許永生面前，嘆了口氣：“永生，我幾乎是看著你成長的。我知道你已經下定了決心，可不管怎樣，若是你不在了，我會送走他們後，來陪著你。”

    抬頭看著梅爾切斯慈祥的面容，許永生沉默著笑了笑：“梅老，我什麼時候做過沒把握的事情？只是我需要魔法暴走這個環境，您老別多想。”

    “哈哈哈，我就知道，那你做，我讓他們先離開議院。”

    哈哈一笑的梅爾切斯，笑著對著許永生說了一句後，毫不猶豫離開了魔法議院。

    只是在大門關上了以後，梅爾切斯抬手擦拭了一下淚水，他何嘗不知道這是許永生的謊言。可許永生爲了完成他的想法，不惜用謊言來欺騙自己，梅爾切斯又怎麼忍心去揭穿呢。

    “裡面附帶著魔法符文的製造方法，即使是我真死了……那個司寒夜應該也會幫姜寧的吧。”

    在宿舍當中給姜寧留下一封信以後，許永生將其摺疊好放在空間戒子旁邊，起身有些不捨地環視著自己的住處。

    當再一次走遍各個房間後，許永生的惆悵消失，轉而是一抹狠意。

    連線通道的光芒浮閃，許永生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