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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投誠的李丞相

    “……準!”

    雖然剛起來,人還坐在棺材裏,但贏政依然還是那個始皇帝。

    可始皇帝,也是人。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趙高在他身邊,已經陪伴近三十年,豈會當真沒有半點情分?

    雖然痛心,但趙高必須得死。

    贏政唯一所能做的,就是讓他死得不那麼痛苦。

    祖龍衣袖輕揮間,趙高已是深深一拜,面如死灰的退了出去。

    逃?

    不存在的!

    對於如今的趙高而已,天下再大,也沒有他的容身之所。

    更何況,憑他一人,也根本逃不出趙莊。

    趙高的下場,已經註定!

    區別就是,他能自己選擇一種死法。

    趙嬰認為,此刻——該有掌聲!

    全場最佳:趙嬰

    所選英雄:贏政

    而也就在趙嬰的思考中,贏政的目光,已經投向了李斯。

    和趙高比起來,此時此刻的李斯,沒有多餘的廢話,只是伏在地上,一言不發。

    因為,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你初來秦時,一無所有,懷才不遇,是朕賞識你,提拔你,一路官拜廷尉、丞相,你就是這麼回報朕的?”

    “陛下,臣……有罪!”

    “你的罪過大了!”

    一巴掌拍在棺材沿兒上,贏政剛要對李斯做出命運的裁決,趙嬰就一把拉住了他。

    “大伯,你輕點。”

    “朕沒事!”

    就在贏政大袖一揮間,趙嬰接下來的一句話,卻差點把他給氣得背過氣去。

    “大伯,這口棺材可是金絲楠木做的,我讓你輕點,是怕你把它給拍壞了。”

    “你……”

    朕的手,還沒一塊破木頭重要?

    贏政固然是被氣得眼皮直跳,但前方地上跪著的李斯,卻是鬆了口氣。

    他小心翼翼的抬頭朝趙嬰那邊看眼,眼中滿是感激。

    沒錯,趙嬰就是故意的。

    “大伯,和趙高比起來,李斯還算厚道,他也沒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人嘛,總是要給自己尋條後路的。”

    別人怕贏政,但趙嬰不怕。

    大秦,確實是你的。

    但趙莊是我的!

    “大伯,你不妨也想一想,倘若有天你真的沒了,扶蘇繼位,他李斯還有活路嗎?這麼多年,他也替你幹過不少髒活、累活,統一文字、貨幣、度量衡,廢除分封制,他得罪了多少人?就算扶蘇不殺他,別人也容不得他活著。”

    說話同時,趙嬰朝地上指了指:“扶蘇推崇儒學,他坐上你的位置以後,肯定要廢除法家學說,你覺得,法家與儒家,於我大秦而言,孰優孰劣?”

    趙嬰當然知道,儒皮法骨,這纔是標準答案。

    可對於如今的大秦而言,仁義道德,治理不了六國餘孽,更不可能靠一張嘴,去罵死邊疆異族。

    是以,於此世而言,答案只有一個——法家!

    “這麼說吧,當今世上,再沒有人比李斯更懂法家,他也沒說要把你的所有子嗣全部殺掉,軟禁也是可以的嘛,所以你應該給他個機會。況且,這人我留著還有大用。”

    胸膛劇烈的起伏數次後,贏政漸漸平息了怒火。

    因為,這裏不是他的行宮。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這位壓服天下的始皇帝,也可以算得上是趙嬰的俘虜。

    而也正是知道什麼叫做身不由己,所以贏政只是冷眼從李斯身上掃過,再沒有多說半句廢話。

    可恰恰也就是這番姿態,卻讓深諳贏政秉性的李斯心裏一涼。

    一旦祖龍脫困,他這個丞相,必死無疑!

    剛剛趙嬰打岔,固然救了李斯一命,但卻消磨不掉贏政心裏的恨。

    相反,隨著時間推移,過得越久,這股恨意就越重,李斯最後的下場也就越慘。

    夷族,俱五刑!

    想到自己的子嗣家眷,李斯狠狠一咬牙,朝著趙嬰所在的方向便躬身拜下。

    有時候,聰明人和聰明人之間的交流,就是這樣樸實無華。

    僅僅只從這麼一個動作中,趙嬰就看明白了,李斯這是已經徹底明白,如今除了自己以外,沒人再能救得了他。

    只是,要我救你,不難道不應該先表示一下忠心嗎?

    要投誠,那乾脆一點!

    考慮到這個時代的人,性情還算質樸,趙嬰正在想著,自己要不要“暗示”得再明顯一點的時候,外面突然闖進來一個人。

    韓信!

    “老師,我們推演過不下十種方案,如今趙莊全部戰力,也僅有三千人,想兵不血刃的拿下兩萬兵馬,這根本不可能。”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韓信那張英氣勃勃的臉上,依舊滿是自信:“不過,弟子也想到一計,那就是庫房裏的火器,只要引爆火藥,戰馬受驚,騎兵就算廢了。至於其餘步卒,只要能以最快速度狙殺統兵大將,自然不戰而潰。如此,弟子有絕對的信心,可以三千破兩萬。”

    火器是什麼?

    還有,什麼叫狙殺?

    整個房間裡,除了趙嬰和韓信以外,李斯和贏政兩人,都聽得雲裡霧裏,根本不明白這倆人在說些什麼。

    “荒謬,以三千破兩萬,你以為王賁是泥捏的嗎?”

    說完,忽然想起一事,贏政依舊冷笑:“你根本不懂將門的榮耀,就算你以王離為質,軍陣之間,王賁也不會理他的死活。”

    “誰說我要搞綁架勒索這套了?”

    莫名其妙的看了贏政一眼,趙嬰搖起了頭:“韓信啊,為師早就教過你,為將者,目光一定要放得長遠一些,尤其要切記,不能只盯著戰場一隅。有些時候,也可以出一點盤外招。”

    “老師,你的意思是……”

    趙嬰沒有多解釋,只是用一種詭異的目光盯著贏政,直把後者給看得心裏發毛。

    這小子,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癖好?

    而也就在贏政快要繃不住的時候,趙嬰卻目光一轉,落在了李斯身上:“李丞相,勞煩你親自走一趟吧,去把那位王將軍請過來。”

    “公子,你……信我?”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怎麼會不信你呢?對了韓信,你去叫李存孝陪李丞相走一趟,務必要保護他的安全。”

    李斯:派這麼個猛人跟著,你確定不是在監視我?

    就在李斯腹誹之際,贏政卻是臉色凝重的盯著趙嬰:“從你逼朕服藥假死時,就已經想到這招?”

    聞言,趙嬰展顏一笑:“那當然,要是連這幾步都想不到,我憑什麼敢‘奉天子以令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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