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辰目光平靜，平視著謝楓：“我自遠古中走來，跨越萬年間的崢嶸歲月，以一道意志與你相見。”

    謝楓眨眨眼：“所以呢?”

    虹辰皺眉：“所以?……所以什麼?……”

    “帝虹呢!”

    “你、你只是爲了帝虹?不想和我聊聊?”

    “是這樣!”

    “……”

    虹辰面部出現一絲抽搐。

    謝楓哈哈一笑：“逗你玩兒呢!穿越萬年過來的老祖宗級別人物，誰見了不想多說兩句話?”

    虹辰乾巴巴一笑：“我覺得……我被你戲弄了……”

    謝楓抬頭四望，語氣輕鬆：“這個空間挺不錯，想說什麼，也沒人偷聽!”

    “你……真的是四帝之首?”不知道為什麼，看到謝辰這樣子，虹辰有點懷疑他的來歷……

    “本人打敗南方幻帝，堂堂正正進來的!”

    謝楓正色道。

    “四帝……居然換人了……”虹辰眼中劃過一絲惆悵，“更替興亡，人類的時間，就是這麼無情……”

    謝楓微笑：“沒有什麼是不會被時間所打敗的!”

    虹辰望著他，由衷道：“真是意氣風發啊……之前，我從不會讓他人進入我的領域，但這一次，你不一樣。”

    謝楓皮了一下：“因為我帥?”

    虹辰搖頭，認真地說：“我剛剛告訴過你，現在跟你對話的，只是我的一縷意志。但我的意志並非不可撼動，經過幾萬年的停留，我的意志也在逐漸化作飛煙，永遠湮滅。也許，這是最後一次，很快我就嗝屁了。”

    話到最後，他自嘲一笑。

    萬年前的一代天驕，想要長生，一直活到今天，很辛苦，也很恐懼吧……

    問諸君，誰不恐懼死亡?!

    謝楓道：“你做到了很多人做不到的事情，活了萬年，也該知足了。”

    “是，我該知足了。只是……”虹辰仰望天空，目光迷茫，“人啊，哪有學會知足的……總是想長生之後再長生!不捨得，不放棄，有留戀而已!”

    謝楓喟嘆一聲。

    虹辰收起情緒，正色道：“不說這些有的沒的了的，我要告訴你的是，年輕人，恭喜你趕上了最後一道帝虹!不過，鑑於這次相遇很不尋常，你將會得到更多。”

    謝楓一把子期待住了。

    他用亮晶晶的眼神盯著虹辰。

    “第一，直接吸收帝虹，我看你現在的修為在古神高階，吸收之後，將會到達聖祖境界的層次!”

    “第二呢？”

    “第二，我用最後一縷意志與帝虹融合，成就一道極致帝虹，能讓你的修為增長更大地躍步!”

    “如果不選擇二，是不是顯得智商不夠?”

    “非也!這是有條件的。”

    “什麼條件?”

    “我與帝虹的融合需要時間，少則半年，多則一兩年!”

    虹辰一臉嚴肅道。

    最多才兩年?謝楓覺得完全不是事兒。

    像他這種修仙者，誰會在意一兩年的時間呢？

    不就是眼睛一睜一閉的事兒嗎？

    虹辰緩緩閉上眼，無數道輝光自他身上瀰漫，他準備平靜地自隕。

    不遠處，一道黃金柱緩緩浮現出身形。

    在虹辰的念力之下，黃金柱頂上的帝虹慢慢飛來，與他融為一體。

    在他融合的過程中，謝楓餘光看到黃金柱上熊熊燃燒的北溟伏天火。

    他自言自語：“火焰是承載帝虹的，既然現在的帝虹不需要承載，那是不是意味著我可以收回來了?東方城主不會在意這種小事吧?”

    這時，虹辰睜開一隻眼，面無表情說：“不行，這火焰你不能拿走。”

    謝楓問：“為什麼?”

    虹辰理直氣壯道：“這是供奉我的!”

    謝楓嘴角一咧：“你都要嗝屁了，還這麼貪心?”

    虹辰氣得罵道：“年輕人，真是沒禮貌!”

    “反正你也沒用，就別刁難我這個小輩了，哈哈哈……”

    謝楓說著，抬袖一道劍氣飛去，取了火焰。

    虹辰要氣暈了：“你、你真粗魯!看著也是風度翩翩玉樹臨風得，怎能做出這種事……”

    謝楓吸收了火焰，笑嘻嘻說：“多謝誇獎，前輩，不要生氣，氣大傷身!”

    虹辰嘆了口氣，“好吧，我終於體悟到為什麼我不得長生的原因了，我的心性，還是太差……僅僅是一道火焰，就能亂我萬年道心，我還是修煉得不夠……”

    謝楓嘆了口氣：“老哥，都這時候了，就別自省了，累不累啊……”

    虹辰深有同感地點頭：“你說得對，我就是愛反思，斤斤計較，所以活得很累。可以看得出，你心性比我強了太多。”

    他閉上眼睛，化作一縷微光，和帝虹融合，最終一塊石頭浮現在空中。

    石頭通體紫色，閃著淡淡金光。

    謝楓拿在手中，石頭光滑如玉，又有一點寒涼。

    光芒閃閃爍爍，似人的心臟在跳動。

    謝楓試探著問：“老哥，你真嗝屁了?”

    石頭無反應。

    不知怎麼，謝楓心中莫名生出一絲落寞之意。

    親眼目睹一位萬年前的強者隕落，讓他有種不切實際的虛幻感。

    這時，石頭光芒閃了下。

    “沒死。”

    虹辰發出甕聲甕氣的聲音。

    謝楓眉頭一挑。

    虹辰說：“帝虹就是我的意志，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直無法融合。”

    “老哥莫不是有什麼未了的夙願?”

    “夙願……”

    虹辰沉默片刻，道，“難道是因為有未了的心願，所以纔不能安然赴死嗎？”

    “很有可能!”

    “吾想看吾妻之墳……”

    “在哪裏?”

    謝楓雙眼一亮，嗅到了絲絲八卦的味道。

    虹辰聲音中夾雜著細微的嘆息，“因為一場戰爭，我和妻子分散，聽說她被埋在鬆雲山，只是，在我去找她的路上，遇到敵人，戰死了。我的意志存在黃金柱中，無法出去，也無法去見她，這就是我一直耿耿於懷的事情。”

    謝楓點頭：“好，我幫你找她!對了，你暫時死不了吧?”

    虹辰說：“塵緣未了，不敢死去。”

    謝楓聳肩，又來了，又來了，意外被送了一嘴狗糧!

    “對了!”

    臨走時，謝楓忽然想起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