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市，何笙的住處。

    沐寒不知道的是，剛纔他打電話時，何笙並沒有睡著。也沒有多忙。

    此時何笙正坐在椅子上，雙腿蜷縮著，盯著桌子上的手機出神。

    手臂上的青筋凸顯異常，兩隻小腿上已經被他抓出了鮮紅的傷口，疼痛刺激著神經，不過他並沒有任何反應。

    何笙現在很迷茫，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本來推掉所有事，來到臨江，就是爲了沐寒。

    爲了查清楚是誰在不斷地探查沐寒的那些資訊。

    而且，在兩人見面後，何笙一回來就開始調查沐寒交給他的任務。

    越調查越不對勁。

    天網上，那天半個臨江市的監控記錄全被銷燬。

    能做到這個地步的，絕對不是尋常之輩，就算是他也不敢。

    可想而知是什麼樣的存在對沐寒出手。

    於是何笙展開了蛛網式調查。

    一條證據也沒有調查出來。但重要的是，調查出了一個趨向。

    一條沐寒想要滅口的趨向。

    至於是滅誰的口？

    除了他沒有別人了！

    唯有他何笙，掌握了沐寒絕大多數秘密。甚至曾經的資訊掩蓋，也有他一半的功勞。

    即使沒有證據直接指明，但趨向上，是如此。

    若是他沒有警覺，侵入了天網內圈去盜取那些資訊。

    相信要不了一會兒，就有人來敲門了。

    八年起步！

    若是沐寒有意安排人推動一下，死刑不至於，但無期是穩妥妥的！

    這是要卸磨殺驢！

    磨早已經卸掉了，就剩他這個驢還安然在世。

    沐寒這麼做，何笙並沒有任何驚訝。

    以沐寒的性格，手段，這並不奇怪。

    只是，有些失落罷了。

    不過，並沒有任何證據明確指明，這些都只是順著趨向的猜測。

    現在擺在何笙面前的，只有兩條路。

    第一，繼續順著蛛絲探查。

    但突破了天網內圈，百分百的被請去吃飯。不過可以搞清楚，沐寒到底是不是想卸磨殺驢。

    第二，掐斷鋪設好的蛛網，就此停手。

    只是這樣的話，這件事就是一筆糊塗賬。沐寒究竟有沒有那個準備，一輩子也搞不清楚。

    給沐寒的回覆，只有如實相告，沒有探查到，天網記錄被核心指令清除了。

    可是，重要的是！

    若是選擇第二條，便只能依靠沐寒的想法。

    如果沒有那種想法，便安好。

    如果他真的有那個打算....

    那。

    是相信？

    還是不相信？

    “沐哥...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電腦前的椅子上，何笙茫然地呢喃道。

    看著螢幕上的天網後臺頁面，以及摘錄文字，演算法程式等等。

    這是第不知道多少遍確認。

    只要將那個演算法程式植入，就能侵入內網深層。得到沐寒想要的資訊，以及他想要確認的事。

    當晚的監控記錄殘留，以及那些隱晦的指向資訊，究竟是誤解還是確有其事。

    但同時，ip地址暴露。夏國天網核心的追蹤能力，隱藏ip就是個笑話。

    。。

    何笙內心是很信任沐寒的，沒有沐寒，他根本走不到現在。

    不論是情感上，還是理性上。

    何笙更願意相信只是誤解，畢竟那點資訊指向什麼也說明不了。

    只是引起了他的警覺而已。

    。。

    但他作為人，也難免俗。自己好纔是真的好。

    正是有這樣的警覺，他何笙才能至今無事！

    誰也不想遭受牢獄之災。他若是因此進去了。至少八年起步。

    八年，足夠讓一個人徹底脫離社會節奏！

    何況，沐寒曾經還教導過他。

    “對於人性，可以時刻以最低善意去揣摩。這大街上的每個人，少年，少女，兒童，老者，都可以是殺人犯。”

    “即使是父母，親友，若是不防範，那便有極大的可能，因此而被突破。”

    “畢竟，人與人之間，無法真正的互通，價值觀，世界觀的不同，決定了人們主動無法完全理解同一事物。”

    “你心中的秘密，也許只是親友炫耀的談資罷了。”

    .....

    ....

    何笙知道，自己面對的，不是什麼太過複雜的問題。

    “是人性的考驗，賭你敢不敢相信人性！呵呵呵呵。。”

    何笙仰頭深呼吸道。憔悴的面容上，閃過一絲光輝。

    那雙迷茫的雙瞳中，也漸漸地堅定。

    他大致有了方向。

    “當，如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