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棋子
鳳旻熠思索著白日月七傳來的訊息:昨日下午探的,有國外使者偷偷潛入盛京。
終於要來了。鳳旻熠知道這一天是躲不過去的。
“啪”鳳旻熠重重的將手裏的棋子摔倒棋盤上。
那就讓他來吧。
西域、安息國、北國,不知來的會是哪一個?
月夜下一道黑影劃過。飛入月亭,矮下身形。
“王爺,”預期頓了頓。
感到今日的王爺與平日裏的不同。今天,竟有一絲絲的緊張。
“已經探得是安息國使者。”
鳳旻熠眼中精光一閃。
安息國?那個遠在崑崙山以外的國家。是要越過西域纔可進入中原的。因為距離遙遠,安息國使者是很少來到盛京的。
此時到來,恐怕是來者不善。
如果是北國使者,無需擔心。但安息國-----
想起那個麵慈心狠的父王,肖景然明白,他們這一眾子女全部都是他手中的棋子。
需要的時候,綰綰完全有可能被迫嫁到遙遠的安息。
想到這裏,鳳旻熠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讓小三、小四盯緊,如有異動,趕緊來報!”
未央宮。
整個未央宮內,沒有半點星火。只有正殿的西廂房,豆大的燭火在窗前搖曳。
一個纖細的手臂託著下巴的倩影投射在窗櫺之上。
看起來那麼的恬靜美好。
鳳旻熠猶豫了,要不要告訴他?
告知她,只會讓她徒增煩惱。
可是想到白天的情形,他還是情不自禁的,想要見她一面。
桌案上。
一張淺粉色的信箋,隱隱的飄散出桃花的香味,混合著墨香。這沉靜的香味卻無法讓玉亦蕭安心。
右手手指不停的在信箋上的幾個字上劃過
-----鳳旻熠、尚煜明、過敏。
忽然一陣清風送入,信箋飄落在地。
玉亦蕭彎腰去撿。
抬眸,卻見一雙黑色緞面雲頭靴。
“你來啦!”沒有抬頭,玉亦蕭就知道,又是鳳旻熠深夜來訪。
“不用問了,我今天的確在想你。”
鳳旻熠嘴角微微勾起。“真的嗎?”
他抬起手想要撫摸那柔軟如錦緞的秀髮,可是卻停到了半空。
信箋上赫然寫著“尚煜明”三個字。
“你瘋了嗎?他就是個太醫。給你治過兩次傷,你就打算以身相許了?”
鳳旻熠的眼睛裏能冒出火來。
“我當然瘋了。只有一個瘋子才能在這爾玉我詐的皇宮裏生活到現在?”
玉亦蕭忍不住反唇相譏。最近鳳旻熠總是莫名其妙的發火。
看到玉亦蕭發抖的嘴唇,鳳旻熠默默低下頭。
手入懷中拿出一張淡紫色的信箋。
“呦,好漂亮的信箋。”一股酸酸的味道在廂房內盪開。
鳳旻熠心中一喜。直直將信箋送到玉亦蕭眼下:
安息國使者偷偷潛入,目睹珍寶軒中公主!事恐生變。
落款,婉兒。
一行娟秀的小字映入眼簾。
婉兒。一定是個美麗溫婉的女子。算了,想這個幹什麼?與我何干。不就是和親嗎?挺好的。
看著玉亦蕭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鳳旻熠不由怒從中來。
“你這個傻女人!和親只是一場爲了兩個國家幾年的和平而做的交易。一旦戰事爆發,最先被殺的就是和親的公主。”
“那也比被自己信任的人害死要強。”玉亦蕭,倔強的說。
玉亦蕭嘴角勾起了微笑,一圈一圈地盪開。
“你昨天塗了小春拿新面霜了嗎?”
小春今早的確是給他抹了新的面霜。玉亦蕭若有所思。
“那面霜有隔離的作用。”
“還你信箋。”玉亦蕭略顯羞澀。
“這是什麼?”鳳旻熠將信箋揣入懷中,抽出手時,一方白紗掉落。
怎麼如此眼熟?
是上巳節,魯王嫡女,蕭鷗兒。
玉亦蕭恍然大悟。
“對,你想的沒錯。當時,我就在林中。”
“好你個鳳旻熠,看到有人欺負我。也不站出來幫我。”玉亦蕭假裝嗔怒。“恐怕你無需他人幫忙。“
”說來奇怪,你的功夫我從來沒有見過。請問皇妹師承何門?”
不好,那月劍舞是在怡紅院時所跳,當年就是憑藉此玉亦蕭拔得頭籌,成為花魁之首。
“都是綰綰,你姓穆不姓蕭。”鳳旻熠篤定的說道。
玉亦蕭,心下大驚。
“王爺此言何意?”
鳳旻熠拿起白沙深情款款的說道,“我曾經還有一方紗不過是紅色。”
怎麼會這樣?這是上一世幾年之後纔會發生的事情。鳳旻熠怎會知道?
那紅紗。是二人關係的見證。也為這紅沙,所以前世與他糾纏不休。
難道這一世-----?不,不要!我不想再做那籠中的金絲雀!更不想依附任何人!
於是玉亦蕭發狠的說道。
“既然重生,就從頭再來,前塵往事,不必再提。”
鳳旻熠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的女人。彷彿從來沒有看懂過他。
“這一世我就是為和親而來。曾聽怡紅院的姐妹說過,不論河西走廊的駝鈴,還是北國空曠的草原,都是夢想中的自由地。‘’
玉亦蕭眼神飄忽,好像已經飛去了他鄉。
鳳旻熠一把抓過玉亦蕭,擁入懷中,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好像要把她揉碎了,融入自己的身體。
我絕不讓你再離開我。
鳳旻熠抬起玉亦蕭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下去。
蕭景琛抱著錦盒向御花園走去。
這幾天可真是把他給忙壞了。
光是珍寶軒又跑了有幾百趟了。目的就是這錦盒裏的東西。
蕭景琛的胳膊又緊了緊,生怕錦盒掉落。這可是他這輩子做過的最努力的事情了。
燕瘦環肥,鶯鶯燕燕,錦繡宮裏歡聲笑語,遠遠地就能聽到。
“林嬤嬤,公主到了嗎?”都已經非常熟絡了。
林嬤嬤笑著說道:”已經到了。公主殿下和豫王殿下是一同進殿的。寧王殿下您也裏邊請。”
“你們聽說了嗎?連兩天在珍寶軒的事兒。”
“聽說那個草包公主!竟然搶了長公主的象牙冠子和耳墜。公主生氣的提前走了。”
聽到這些議論,蕭景琛無奈的搖搖頭。嘴長在別人的身上,管不了啊。不過心裏還是為玉亦蕭感到不值。
不過想想錦盒裏的東西,他又莞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