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他在整個宮殿附近，明裏暗裏安插了不少人，只要這裏有任何風吹草動，就會有人第一時間稟告給他。

    這邊的事情處理好了，就要著手對楚王一家的情況做下一步的部署工作了。

    朱允炆心事重重，回到乾清宮之後，隔著窗戶向外眺望，遠處就是京都的城樓，這城樓以內都是他的子民。

    旁邊還在閃著點點火光的，正是馬恩慧所在的坤寧宮，還在不斷地燃燒著中藥。

    他身邊的人，他尚可以保護得了，可遠在皇宮以外的那些子民呢，他們又該如何？

    以他一人之軀，根本無法確保他們的安全。

    他來到這裏這麼久，這是他第一次從心裏覺得有無力的感覺。

    每當人走上絕境，無能為力的時候，往往會寄希望於鬼神。

    現在已經這樣了，朱允炆也像所有人一樣，在心中默默祈願。

    “神明啊，保佑我大明度過這一劫，保佑我度過這一關！”

    ……

    他派錦衣衛去調查瘟疫源頭的事宜，王忠直到深夜才趕了回來。

    下午朱允炆暫時無事可做，便去趟坤寧宮，把周邊部署重新安排了一下，又和馬恩慧談了會兒心，一走出門，就迎頭碰見王忠一臉喜色的向他走來。

    看王忠興沖沖的，滿面春光的樣子，朱允炆這才鬆了一口氣。

    “調查結果怎樣？你查到了些什麼？”顧不得別的，朱允炆邊走邊問王忠情況。

    和他猜的差不多，病原體正是楚王他們帶來的。

    楚王一行人隊伍龐大，如果是他們的話，那事情就麻煩多了，但好事是他們這段時日一直閉門不出，並未接觸城內百姓。

    他們近期來到京都，隊伍龐大，城中給他們安排的住所太小，就讓他們直接去了大一些的寺廟落腳，那個地方荒涼異常，去燒香拜佛的百姓幾乎沒有。

    最重要的原因是，剛到京都，楚王就生病了，病情還挺嚴重。

    剛上來，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是路途顛簸，再加上水土不服的原因，可後來面板上開始泛出紅疹，而且在這之後，同行的人相繼出現同樣的情況，他們這才覺得此事不妙。

    有些人在寺廟中待著，眼看身邊的人一個個病倒，就在他們恐懼萬分，打算跑路的時候。被王忠帶領錦衣衛逮了個正著。

    寺廟中感染的人還不少，要是真被這幾個人溜了，只要有一個人攜帶了瘟疫，流入城中，事情就不可挽回了。

    正如朱允炆祈願的那樣，連老天都站在他們這邊。

    還好在麻煩沒有爆發的時候就控制住了。

    “想逃跑的那些人現在……”

    “謹遵陛下的旨義，就地斬殺了違抗者，並且焚燒處理了，其他人現在都在寺廟中，已經叫人將寺廟封鎖了。”

    “我已經叮囑手下日夜把守，任何人不得出入。”

    “那現在楚王夫婦二人可還好？”

    “楚王及王妃二人此刻還不省人事。”王忠回答。

    “那邊的大夫把情況大致說了一下，楚王等人原本身體康健，是打貴州地區出來之後纔開始出現不適。”

    他之前也以為是舟車勞頓的原因，並且楚王一直拒絕大夫檢視，現在情況嚴重。他近期檢視之後，就已經發現了不妙。

    剛纔稍微放鬆一些的朱允炆，此時再次緊張起來。

    “依他的意思，這楚王一行人還不是病原體，貴州地區已經有了病情。”

    聽了朱允炆的話，王忠這才反應過來，他剛剛實在是太激動了，所以對於大夫的話沒有多想。

    “那貴州那邊……”

    如果貴州那邊早就已經開始了瘟疫，那能傳到這邊來，證明事情麻煩的還在後頭。

    最早的瘟疫究竟是從哪裏而來都是未知，有很多說法，其中最有說服力的便是從野生動物而來。

    再聯想到貴州的位置，深山密佈，動物多種多樣，當地居民多以狩獵為生。

    不過是這個時代，包括現代的一些傳染病也是從一些動物身上來的。

    例如鼠疫、禽流感、豬流感等等。

    既然現在確認楚王身上的瘟疫是從貴州那邊感染而來。

    那麼就要將目標轉移到貴州去了，現在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最差的可能，貴州的百姓已經感染天花，並且大肆傳染，纔會影響到原理平民的楚王。

    另一種，是最好的可能，那就是，楚王的瘟疫只是直接接觸了身體有天花的動物得來的，百姓們並沒有感染，這樣一來，範圍就會小很多，也可以加以控制。

    攜帶天花的動物不同於人，自身的免疫力可以直接自愈，過一段時間自然而然就會好起來，只要這個動物痊癒之前沒有再接觸別的人類，那麼就算不使用任何措施，瘟疫將自我消亡。

    但這種情況很小，而且也有可能會接觸到其他的人類，所以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並且貴州地處偏遠山區，那邊的治療手段十分差，瘟疫如果爆發在那裏，那將是致命的打擊。

    “吩咐下去，安插人手，馬上調查貴州一帶的詳細情況，得到訊息立馬彙報。”

    錦衣衛如今已經被他安排到了各地去，有一隊正在貴州附近。

    這調查的命令不同於現代的科技，等傳到那邊也要好幾天了，以錦衣衛的辦事效率，最快也要第二天才能得到訊息。

    安排好一切，朱允炆還有其他的事需要去做，叫上王忠等人，趁著夜色喬裝打扮走出了皇宮，去了楚王一行人所在的寺廟。

    之所以安排楚王住在這個寺內，一方面是因為他帶的行李隊伍過於龐大，不好安排，另一方面，他常年不在京中，在寺廟也好隨時為先皇進香祈福。

    不光是他，諸王回朝，來不及安排的，全都住在這裏。

    就在幾個時辰之前，楚王的住所門口，有幾個小廝被當場誅殺，就連屍體都被燒燬，出了此等大事，所有人都知道了。

    可奇怪的是，這個殺人毀屍的，居然是陛下身邊的王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