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兩個人相依為命
“雖然他們的手段上不了檯面,但你還是要小心點,不能中了他們的圈套。”
簡妍兮淡然的應了一聲“嗯”:“我倒想看看簡芷顏後續還打算做什麼。”
以她和簡芷顏多次交手的經驗來看,根本就不足為懼,只要順藤摸瓜將簡芷顏買兇殺人的種種證據把握住,簡芷顏的罪也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再也無法逃脫。
“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支援你。”對此,夜炳天如此迴應。
他已經在心底暗暗發誓,要成為簡妍兮和洛煜霆的同盟,支援他們做的一切決定。
畢竟他在患躁鬱症的很長一段日子裏,都沒有朋友更別提能和人知心。
能認識他們夫妻,大概是上天對他的恩賜吧,他還是很感激上蒼的,能在他躁鬱症轉重度的時候給了他治癒的希望,將簡妍兮送入他治療的世
界裡。
這一切心路歷程,簡妍兮都不知道,只當是他對自己救了他外公已經給他治病的報答。
一天的繁忙工作結束後,簡妍兮和科室人簡單打了個招呼就脫下穿了一天的白大褂回別苑。
哪怕是高強度工作了一天,她也沒有放任自己的意海躺平,在回家的路上也不斷思考著國外的事情。
國外那批敵對勢力時刻都是懸在她心上的一把利箭,不徹底拔除她就沒辦法安心。
也不知她今天是怎麼了,回到別苑後神思已經有點恍惚,連晚飯都沒有吃兩口就往樓上走。
巧的是,洛煜霆今晚並沒有出現在餐桌。
房間在左手倒數第二間,但她偏偏走到了倒數第一間。
一進去發現裡面的擺設和自己的房間截然不同,她才意識到自己來錯了地方,這是洛煜霆的書房。
書房這種地方,一貫都是儲存著重要檔案的地方,非心腹不可進入。
簡妍兮當然也知道其中的規矩,但鬼使神差的,她居然停下來腳步駐足,開始打量起書房四周的環境。
古樸的黑檀木風格,暗沉色調為室內更添一份莊重與威嚴,書架上排列整斉的書彰顯了主人的學識不凡,處處都盡顯洛煜霆此人的格調。看著看著,她就走到了人書桌前,書桌上的相框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將相框的正面旋轉九十度對準自己的瞳孔,只看了一眼,她整個人就怔愣在原地。
巨大的回憶漩渦幾乎要將她整個人吞噬掉,相框上的照片不是別的人,而是她執念多年的明朗少年。
只見歐美風相框上赫赫然站著兩對兄弟,兩人相互勾肩站著,明明是相差無幾的容貌,她偏偏一眼就認出來哪個纔是洛煜楓。
指腹輕輕撫上人清朗當然面容,一點點描繪相框上的輪廓,她只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一隻大手緊緊攥住。
“你怎麼在這裏?”陡然間,一道深沉的聲音打破了她的意海沉浮,將她從巨大的沉痛中拉拽了出來。
回眸望去,正正對上推著輪椅走進來的男人。
洛煜霆的目光始終停留在相框上,以及相框那纖長的嫩手:“進來就是爲了懷念我弟弟?”
“不小心進來了而已,抱歉。”自知唐突失禮,簡妍兮還是馬上道了歉。
洛煜霆內心極度不爽,推動輪椅來到人身邊將相框放回原位。
“動了你的東西,抱歉。”簡妍兮意識到自己方纔舉動的不妥,未經主人同意隨意動他的東西,確實不太好。
接連兩句抱歉,暫緩了男人的不悅心情。
他難得起了個話題:“B國的生活怎麼樣?一直只知道你在B國長大,也沒聽你說過在那邊的生活經歷怎麼樣。”
其實他想知道這一切,大可以透過特殊的調査手段得知,但不知怎的,他就是想聽人親口說出來。
不能經歷人過去的那些年,聽她親口說一下也算是旁觀了。
“B國”對簡妍兮來說絕對稱不上是一個美好的詞彙,那是她在泥濘裡摸爬打滾的悲慘生活象徵,也是她從層層汙泥中一下下攀爬出來的見證。沉默良久,心中萬千感慨過後,她才啟唇道:“B國是一個風景很好的地方,一開始去B國人生地不熟的,只有我和媽媽兩個人相依為命,很苦也很累,什麼髒活累活都幹過。”
“給別人洗過衣服打掃過衛生,連垃圾桶都撿過,有時候爲了能吃上一個白麪饅頭都要很努力,但那些日子都過去了,我特別感謝一個人,是他把我從那種生活裡救了出來。”
“你也應該知道,他是你的弟弟,也是我畢生的恩人,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我。當時我已經處於絕境,身邊連一絲光亮都看不見,但是他來了,他就是我的光,他朝我伸出了手,把我帶出了黑暗的生活。”
直到現在,她都還能記得洛煜楓那溫暖帶笑的眸子,令她如沐春風。
那個時候,她在B國貧民窟被一群混混打得渾身都是傷,發了三天三夜的高燒,因為不夠錢也看不起醫生,連一劑藥都用不上,只能喝點自來水撐著破敗不堪的身體。
是洛煜楓將她帶去了醫院,讓醫生悉心治療她的同時還會唱兒歌哄她入睡,還會經常性的抱著她讓她感受到這世間的溫度,讓她重新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善念的。
她敘述的言語是止不住的懷念,倘若洛煜楓沒死,那該多好……
起初,洛煜霆聽得萬分心疼,一貫堅硬的心止不住的泛疼,彷彿被人用細密的針一根根紮了進去一樣,處處都在延綿不絕的疼。
聽到最後,他竭力壓制自己涌起的複雜情緒,眼底滿是隱忍神色:“你出去吧。”
才說完的簡妍兮一臉莫名:“什麼?”
“你出去,我想一個人待一會。”
簡妍兮依舊莫名其妙,這男人怎麼說變臉就變臉,比京劇裡變臉小生變臉的速度還要快,簡直令她匪夷所思。
在她邁出書房後,洛煜霆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他心底壓制了太多該說又不該說的事情,也隱忍了太多不應該是秘密的秘密。
而這一切,都只有他一個人知道,不可對他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