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我是她丈夫
“臨淮,聽話,跟我們一起走,這女人明顯在作死,你還留在這裏做什麼?”劉青如推不動輪椅,語氣不由著急。
陸臨淮瞥見她臉上的表情,心下卻暗暗發沉。只因這樣的關心對他和對阮桑完全截然不同。
他忽然發現,阮桑跟他父母關係不好,從來都不是單方面的問題。
“不管阮桑做了什麼,她永遠都是我孩子的母親。更何況,霖霖還在這裏。您要是在這裏待不下去,那就跟爸一起走吧,我要留下。”
劉青如見他態度堅決,眼眶慢慢紅了,悲傷得喃喃自語:“你怎麼就是不明白,我們都是爲了你好呀。”
或許吧,但也僅限於對他好。
他們甚至就連霖霖也不太喜歡。
陸臨淮臉色冰冷,態度沒有絲毫緩和。
劉青如求助地望向陸雲川,希望他能幫忙勸勸他弟弟。
陸雲川正巴不得他跟阮桑的關係惡化,裝出一副實在看不下去父母難受的樣子,開口勸道:“臨淮,要不然,我們就先跟爸媽他們回去,反正醫生也說了,弟妹只是被煙嗆到,問題不大。等下一個人應該能夠應付警察。我們不清楚情況,留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麼忙。”
“大哥,你也跟他們一起走吧。”陸臨淮只回了這麼一句,絲毫沒給陸雲川面子。
陸臨淮臉色一僵,神情略顯尷尬道:“臨淮,你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既然你不想走,那我肯定會留下來陪你們的。”
能勸他離開,導致他跟阮桑之間的隔閡變大,那自然很好,若是不能,他還可以留下來觀察下報警的進展。
完全沒有離開的必要。
“什麼!你們都不走?”劉青如聽到他們兩人都要留下來的話,驚訝得叫出聲。
早知道還不如不讓陸雲川勸陸臨淮呢。
這下倒好,沒勸動就算了,另一個也要留下來。
一時間,她感覺自己心跳都加速了。
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不用。”陸臨淮一眼看穿陸雲川的心思,沒什麼感情地說道:“病人需要靜養,我留在這裏就可以了,你們都回去。”
“我……”陸雲川根本不想走,笑呵呵地正欲開口。
陸臨淮突然一針見血地鎖住他的目光,“爸身體不好已經走了很久了,大哥難道就不擔心嗎?”
他剛剛可是還以這個理由,想讓他跟著離開,現在若再想找理由留下來,恐怕難以自圓其說吧!
“身為阮桑的丈夫,孩子的父親,我必須留下來,爸那邊,就拜託大哥了。”
這話一出,縱然陸雲川再不想走,也找不到藉口留下來。
劉青如知道勸說陸臨淮沒用,心想著能帶走一個是一個,一把抓住了陸雲川的胳膊,就將人拽了出去。
一直安靜沉默的阮桑,實在沒能忍住,抬頭瞥了一眼陸臨淮。
她不太明白,他又想做什麼?
先前不為她說話,也不相信她。
現在為什麼要搬出他是她丈夫的話,一副很有責任的樣子,堅持留下。
她完全看不懂。
只覺一顆心如被泡在無邊無際的死海里,既沉不下去,也靠不了岸。
陸臨淮看見阮桑神色複雜的表情,腦海裏迴響著她剛纔說過的話,這時才顧得上解釋。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並沒有不想讓你報警的意思。”
【是嗎?】
阮桑卻不太相信的比劃著手語:【真的是我誤會了嗎?那你為什麼之前都不作聲,你媽讓你說你纔開口。】
她也希望是自己誤會了。
可她總不能永遠都欺騙自己吧。
她實在不想再做那種撞了南牆不回頭的人了。
感覺到她的不信任,陸臨淮臉色不由發沉,可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從何解釋,語氣變得冷硬:“總之是你誤會了,我只是擔心報警可能會打草驚蛇纔會詢問你,並不是覺得你報警有什麼錯。”
“你如果堅持報警,我沒有任何意見。”
【是嗎?】
阮桑繼續比手勢問,心下卻忍不住升起自嘲。
【那你之前為什麼不做聲?你是信經理的話,還是信我?】
“當然是你。”陸臨淮蹙起雙眉,面色有點不高興,她居然在質疑他的話。
現在房間內也沒有別人,他完全不需要隱藏自己真正的想法,幾乎沒有任何猶豫。
可阮桑聽了,心中卻忍不住想要發笑。
他居然說相信她?
【如果你相信我的話,為什麼剛剛不說?】
阮桑感覺眼睛越來越酸澀。
一顆心彷彿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緊緊抓著拉扯了一下。
疼痛遍佈整個心房。
她真的分不清楚。
他到底什麼時候是可信的,什麼時候又是不可信的?
一個人怎麼可以這麼反覆無常?
有時候很關心她,有時候卻又很冷漠?
他現在說這些,又是爲了什麼?
太難了!
阮桑承認自己不聰明,她很笨,一點都看不懂,只覺得滿心疲憊和心累。
陸臨淮見她還在懷疑,臉上佈滿糾結之色,忍不住沉聲道:“總之我有我的考量。你以後就知道了。”
關於他和陸雲川之間的問題,他暫時還無法告訴她,她知道得越多,只會對她越危險。
【是嗎?】
阮桑慢慢放下舉起來的手,心裏失望至極。
以後?
哪是什麼時候?
真的會有這麼一天嗎?
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期待了。
躺在床邊的孩子,見爸媽只顧聊天,半天不搭理自己,鬧情緒的嚷嚷起來,想要吸引他們倆的注意。
阮桑低頭看著霖霖,心裏的難受瞬間被驅散不少。
這令她不禁再次慶幸,幸好,她還有霖霖。
只要有這個孩子在,彷彿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變得沒有多麼重要。
如果有一天她要離開的話,一定會拼盡全力也要帶走孩子。
“扣扣!”敲門聲響起的瞬間,有兩位身穿警服的男子走進了病房,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阮桑。
他們先是瞥了眼坐在輪椅上的陸臨淮,緊跟著問阮桑,“是誰報的警?”
阮桑立刻舉起手。
兩位警察也不意外,看出她情況特殊,掏出記事本就打算現場做筆錄,並對著陸臨淮說了一句:“麻煩不相干的人員離開下。”
陸臨淮坐在輪椅上紋絲不動,聽見冷著臉說了一句:“我是她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