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他留下的信
聽風從懷中將他找到的東西,遞給了慕南枝:“王妃殿下,雖然匪夷所思,但是我在天河下游找到了東臨王殿下留下來的親筆信……”
只是誰會相信,親筆信這種東西,竟然可以在下游飄那麼長時間。
聽風自己都不相信。
慕南枝面色微變,立即開啟,看完之後,她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慕言年眉頭微蹙:“是鳳瑾翊的字跡麼?”
“是。”慕南枝回答的斬釘截鐵。
他是她的夫君,其他人的字跡,她或許記不住,但是自己夫君的字跡,她實在是太熟悉了,永遠不可能認不出來。
這上面的字跡,確確實實就是他的。
“聽風,你剛纔說,你是在哪裏找到的這封信的?”慕南枝的手,在不斷地顫抖。
她捏著那封信,太陽穴抽搐地疼。
“就在天河的下游。”聽風說道:“我也覺得有些蹊蹺,但是……這信確實就是在下游找到的。除了這封信之外,還有東臨王殿下的衣物。”
聽到衣物兩個字,慕南枝的臉色比之前還要蒼白。
“你為什麼沒有帶過來?”她問。
“擔心王妃殿下您會睹物思人。”
“將王爺的衣物拿過來。”慕南枝顫抖地將信放在了桌上。
聽風離開軍帳,很快,他便拿著鳳瑾翊留下來的衣物,放在了地上。衣物上有明顯的血跡,而且因為長久被河水浸泡,已經喪失了顏色。但是掛在衣服上的玉佩一直沒有弄丟。
那確實書屬於鳳瑾翊的玉佩。
慕南枝嗓子沙啞,很快,她淡淡地說道:“我知道了,聽風,你先下去吧。”
“南枝……”慕言年看著自己的小妹。
“兄長大人,或許他真的死了。”慕南枝望著桌子上的這封信,眼眶通紅。
無論是這封信,還是這沾著血跡的衣物,都已經足以證明鳳瑾翊確實出事了。
至少他真的掉入了河裏,也受了傷。
慕南枝很想去試著相信,他還活著。他不是那種隨隨便便就會選擇死亡的男人,但根據之前北齊士兵的描述,他受了很重的傷,也只有個別傳訊兵才從勃遼軍的圍剿之中逃了出來。
慕言年:“南枝,你現在需要好好地休息。信你拿回去,好好看看。衣物的話……這畢竟是東臨王殿下的遺物,將來要交給陛下。”
“嗯,我都知道。”慕南枝聲音有些沙啞,如果是過去,她可能已經止不住眼淚哭了。
但或許是因為確信自己或許真的失去了自己的夫君,她現在連眼淚都哭不出來了。
玉鶯扶著慕南枝回到她的軍帳裡。
“王妃殿下,你是不是有些發燒了?”玉鶯發現慕南枝的臉色有些發紅,呼吸有一些急促,她摸了摸慕南枝的額頭,被燙的嚇了一跳。
糟了,真的很燙。
肯定是因為這段時間,王妃殿下一直在天河周邊尋找王爺,所以纔會著涼發燒了吧。
“王妃殿下,我這就去幫您叫軍醫來。”
……
“王妃殿下是感了風涼。”軍醫幫慕南枝把完脈之後,開了一個方子,交給了玉鶯,“按照這個方子抓藥,喝上三天的時間,身體就會恢復正常。不過這段時間,王妃殿下需要好好休息,否則還會容易感染風寒。”
玉鶯點點頭,記了下來:“我知道了。”
慕言年聽聞妹妹只是感染了風寒,放下了心,他嘆了口氣:“南枝,剛纔軍醫的話,你都聽到了吧。這段時間,就在軍營中好好的休息,別想著再去尋找不該尋找的人了。”
有親筆信,還有染著血跡的衣物,再加上那枚玉佩。
幾乎已經是板上釘釘,鳳瑾翊已經去世了。
慕言年也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但是那兩個物品擺在他的眼前,他即使不相信也很困難。
“兄長大人,鳳瑾翊留下來的那枚玉佩,可以給我麼?”
慕南枝的臉,紅的嚇人。
並非是因為羞澀,而是因為較高的體溫。
慕言年沒有拒絕,他將鳳瑾翊留下來的那枚玉佩交給了慕南枝,摸了摸她的額頭:“好好休息。”
慕南枝輕輕頷首,等到慕言年離開之後,她拿起放在床頭的信,認真地看了起來。
沒有任何毛病的一封信,確實是鳳瑾翊的筆跡。
這個筆跡,是無法模仿的。
鳳瑾翊的字,一直龍飛鳳舞,和他的人一樣。
這確實是他的信。
玉鶯端著剛剛熬好的湯藥過來:“王妃殿下,湯藥已經熬好了,味道有些苦,但是軍營裡也沒有什麼蜜餞的東西,就算再苦也沒辦法了。”
慕南枝麻木地端起湯藥,一口氣喝完,笑著看著玉鶯:“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喝個湯藥之類的,根本就不需要吃什麼蜜餞。”
玉鶯撇撇嘴,“王妃殿下,您之前在山上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慕南枝笑笑:“我有些累了,你先出去吧。讓我一個人好好地休息一會兒。”
玉鶯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軍帳。
慕南枝閉上眼,回想著曾經發生的一切。鳳瑾翊會溫柔地摟著她入睡,會在她難受的時候安慰她,會在深夜點點的燭光之下,在她的面板上落下一個又一個佔有的吻。
紅色的痕跡,在她的面板上蔓延開來。
眼淚不再受任何控制,順著眼角,流了下來,沾溼了整個枕頭。慕南枝睜開眸子,整個軍帳中都是漆黑的。
伸手不見五指,什麼也都看不到。
她緩緩地從床上起身,身上只穿著裏衣。雖然在軍營之中,但是因為她的身份,在軍營之中可以隨意行走,吃穿用度也與先前在東臨王府差不多。
點燃了一隻蠟燭,慕南枝坐在床邊,望著旁邊案臺之上她看了無數遍鳳瑾翊寫的信。
她始終想不通。
為什麼這封親筆信會落在那個地方。那可是天河,一封普普通通的信,在那裏竟然能安全無恙地存在了幾個月。
怎麼可能?
這只是一封信而已,又不像是玉佩那樣,放多少年都不會壞。一種可能性在慕南枝的心中逐漸形成,但是她不敢確定。
沉思之後,慕南枝拿起放在那裏的信,藉着燭光,認真地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