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這樣說？”慕槐年問。

    慕南枝道：“鳳星熠做得太過火了，如果不是兩個人一起死亡的話，或許還有別的說法。但如今鳳瑾翊就在天牢內，而負責河水改道的兩個官吏又突然死了，兄長，你覺得如果陛下知道了此事，會如何想？”

    慕槐年瞬間理解了小妹的意思。

    “此事有蹊蹺。”

    慕南枝含笑：“正是如此。鳳瑾翊在天牢之內，又怎麼可能動手？難道要讓陛下承認，這天下連蒼蠅都飛不進去的天牢，竟然能進去人？自然不會，那就只能是——是鳳瑾翊之外的人動的手。但動手是爲了什麼？自然是因為南方洪水，這便說明……”

    她頓了一下，唇角的笑意更深。

    “河流改道，本就與鳳瑾翊無關。”

    天牢之內。

    囚牢裡，燈火通明。

    這間上等的牢房，甚至與鳳瑾翊王府的書房佈局差不多，他此時正靠在桌邊，閉目沉思。

    “王爺，京城出事了。”

    他聽到聲音，眼皮沒有睜開，簡單地嗯了一聲，“南枝呢？”

    “王妃殿下很安全，沒有任何事情，王爺您可以放心。不過那兩個負責河流改道的官吏死了，恐怕想要證明王爺清白，怕是難了。”

    “他們死了，就等於證明我的清白了。”

    鳳瑾翊淡淡地說完，睜開眸子，“如今邊境的局勢如何？”

    暗衛愣了下，不知鳳瑾翊為何會突然岔開話題。

    但他還是迴應說道：“正如王爺之前預料的那樣，已經起了糾紛，怕是不久之後，戰火可能就會燒到北齊。”

    鳳瑾翊起身，雙手背在身後，“是勃遼？”

    “勃遼與勃遼周邊的小國。”

    “這些年沒有出兵勃遼，倒是讓他們忘記了自己的身份。”鳳瑾翊嗤笑了一聲。

    這些年，還真是父皇輕視了那些邊境的國家，纔會導致如今邊境的戰火。

    ……

    皇帝捏碎手中的茶盞，手指顫抖著：“好，好。兩個官吏，死無對證。朕倒是要看看這河流改道出了事，到底是誰在背後搗鬼！”

    他幾乎不再懷疑鳳瑾翊。

    鳳瑾翊如今正在天牢之中，那裏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怎麼可能會派人將那兩個官吏殺死？

    朝堂之上，一片沉寂。

    龍顏大怒，無人敢在這時候去拔皇帝的龍鬚。

    便在此時，一個將軍匆匆地跑到了大殿之內，“報——集報！！勃遼與北齊邊境，發生了戰火！！”

    將軍匆匆忙忙地拿著戰報，跪在地上。

    此話一出，大殿內大臣們紛紛熱議起來。

    “勃遼？北齊與勃遼達成和平條約已經有十幾年了！他們難道想要背信棄義，攻打我們北齊不成？”

    “那勃遼軍驍勇善戰，怕是個麻煩。我們漢人本就和他們不一樣，如今京城之中可還有什麼能立即帶兵打仗的將軍嗎？”

    皇帝的臉色，陰沉的可怕。

    慕巖英年事已高，自然不可能率兵前往勃遼。而其他將軍也沒有和勃遼交過手的經歷……只剩下一個人。

    鳳瑾翊。

    除了大牢中的鳳瑾翊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人能夠在當下危急的情況，前往勃遼，擊退敵軍。

    不光皇帝想到了這一點，朝中大臣與太子鳳星熠都想到了這一點。

    尤其是鳳星熠，他沉下臉，咬牙切齒。

    這勃遼軍來犯的時候還真是湊巧！

    即使鳳星熠心中有一百種不情願，但是朝中大臣也紛紛想到了鳳瑾翊。

    除此人之外，現如今還能有誰能挽救北齊於水火之中？

    “陛下。”一位朝中大臣站了出來：“陛下，臣以為當務之急還是制定國策，想盡辦法，先對抗勃遼纔是。北齊如今的軍力已經大不如前，而能擔任對抗勃遼的將軍，怕是寥寥。而慕巖英如今年事已高，再奔赴勃遼，怕是凶多吉少……”

    他頓了一下，最後下定心神，認真地道：“臣以為，如今最合適的人選，便是天牢之中的東臨王殿下。”

    他說出了此時朝中所有朝臣心中的想法，他們需要被關押在天牢之中的鳳瑾翊幫他們一解現在的燃眉之急。

    這勃遼來犯的時間，未免有些太巧了，但即便如此巧，也只能認命。

    皇帝面色陰鶩，一言不發，他似在思考是應當如同大臣所說。

    就在此時，鳳星熠出列，淡淡地道：“父皇，兒臣以為若是勃遼來犯，也並非需要東臨王不可，慕將軍雖然年事已高，但慕家長子慕言年兒臣以為亦可以代替慕巖英將軍出軍勃遼。”

    此話一出，一位御使大夫自覺不妥：“慕家長子慕言年確實在軍事上有些造詣，但誰也不能說他在軍事上的造詣高於東臨王殿下，老臣以為最妥善的還是由東臨王殿下出兵。”

    他朝皇帝深深地行了一個禮：“陛下，洪水一事，如今疑點很多，倒是不如慢慢調查。但勃遼來犯刻不容緩，延遲一天，邊境的百姓就會受到磨難。”

    “朕也以為如此，南方的河道改道一事，便調查者，待勃遼之事平息下來之後，再給鳳瑾翊定罪。且如今派他去勃遼，也算是戴罪立功。王也，你幫朕擬旨吧。”

    王也乃當朝宰相，他也是當朝太子鳳星熠的老師。

    “臣遵旨。”

    鳳星熠的眼底閃過了一抹陰鶩，他冷笑，勃遼來犯難不成也在鳳瑾翊的預料之中？本可以藉着此事，讓鳳星熠手中的權柄逐漸削弱，倒是那勃遼人卻來破壞他的好事。

    “太子殿下，那河道改道之事，可是你派人所為？”下朝之後，王也匆匆地追了上來，詢問說道。

    “孤派人所為？孤怎麼不知道此事？”鳳星熠冷然瞥了一眼王也，“孤的老師何時站到了東臨王那一派系？還真是讓孤吃驚不已啊。”

    “老臣從未站在東臨王殿下那邊，但太子殿下，如今北齊危矣，而能維持北齊平安的便是東臨王殿下。您將來登基，他亦是保護北齊的一道屏障。”

    王也耐心地勸說，鳳瑾翊未來必然是北齊的一員大將，無論未來的皇帝是誰，他都不可或缺。

    “可笑，難不成老師的意思是將來孤做了皇帝，還要讓那鳳瑾翊當孤的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