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要她讓位
“已經一年有餘,如今你的肚子卻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啊。”太后漫不經心地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老君眉,旋即目光挪到慕南枝的身上:“哀家並非是在責怪你,但不孝有三,無後爲大,何況鳳瑾翊還是皇家之人,他成了親,別說是北齊,饒是其他國家的皇室,也都盯著呢。”
慕南枝唇角微彎,頷首笑著道:“太后殿下說的是,妾身銘記在心。”
果然是怪罪她還沒懷上孩子。
但這與鳳瑾翊成親一年,他們房事的次數並不多,再加上曾經還去臨城賑災,還有慕家的事情,堆積在一起,哪有時間?
總不能成親之夜,就讓她懷上吧?
但總歸太后逼迫的意思,慕南枝算是聽出來了。
“銘記在心沒有用,怕不是你的身子有些……”太后意有所指:“哀家並非對你有什麼意見,你容貌不錯,亦是我們北齊功臣之女,既然嫁給了鳳瑾翊,哀家自然不會讓你離開你的夫君身邊,但,鳳瑾翊身為王爺,他總不能一輩子無後。”
聽到這裏,慕南枝總算是明白了。
她抬起眸子,聲音清冷:“太后殿下是想為妾身的夫君賜婚麼?”
如果不是爲了賜婚的話,倒是沒有必要繞這麼一個大圈子,甚至還說她是什麼功臣之後。
太后眼底閃過一抹不悅。
這慕南枝方纔的乖巧果然都是裝出來的。
“正是,哀家已經有了不錯的人選,不日就準備賜婚。”
慕南枝黑眸微垂,聲音也逐漸冷了下來:“既然是太后殿下賜婚,妾身無話可說,太后殿下今日喚妾身過來,倒是不如直接喚妾身的夫君過來。”
鳳瑾翊對她的情誼,她十分篤定。
上一世,她慘死,他卻會在對他萬分不利的情況下,闖入都城,給了自己的屍體最後的尊嚴。
她不相信他會是一個背叛自己的男人。
以鳳瑾翊的性格,如果是他不喜歡的事情,別說是太后,即便是當今的聖上想要逼迫他,他一樣不會做。
太后賜婚,他會拒絕。
坐在上座的北齊尊貴的女人聽到慕南枝帶著刺的話,臉色逐漸沉了下來。她冷嗤了一聲:“慕南枝,你不要敬酒不喫喫罰酒。哀家今日喚你過來,便是給了你面子。若是真的不給你面子,哀家早就賜婚了!既然你懷不上鳳瑾翊的孩子,這個正妃的位置你再繼續坐就不合適了,如果還知道廉恥的話,早早的從正妃的位置上退下來,留在鳳瑾翊做個側妃,哀家還是能容忍的。”
這便是要逼她讓賢了?
好笑,她是鳳瑾翊八抬大轎明媒正娶回來的東臨王妃,怎麼可能會因為太后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讓出自己的正妃位置?
別說是正妃的位置,就連鳳瑾翊這個人她都不會讓。
這門賜婚,別想進行下去。
慕南枝黑眸裡染過一絲懊惱,很快,被冰冷的沉寂所取代。她輕輕地笑了笑,起身,抬起眸子,不卑不亢地望著太后。
“太后殿下的懿旨,恕妾身無法遵旨。”
輕飄飄的一句話,便讓太后幾乎怒火中燒:“慕南枝,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哀家的懿旨,可不是你說不遵旨就可以不遵旨的,你想嚐嚐天牢的滋味麼?”
“天牢的滋味,妾身先前已經嘗過了。但,縱使太后殿下要讓妾身再嚐嚐天牢的滋味,妾身也不會遵守這懿旨。妾身乃東臨王殿下明媒正娶的東臨王妃,夫妻之間情投意合,妾身自然不會讓賢,將這正妃的位置讓給任何人。”
她頓了下,上一世的時候,她肯定不會想到自己竟然會有這樣一天吧?
爲了維護自己和鳳瑾翊的姻緣,竟然和當朝的太后頂撞。
鳳瑾翊,你可真是成了我的夢魘。我若是今日真的得罪了太后,你可是要負全責的。
“況且,就連東臨王殿下本身,妾身也是不打算讓給任何人的,即便是被說做妒婦也好,犯了七出也好,妾身都要做東臨王殿下的唯一。”
“好,好!”太后抬起手,將手中的茶盞重重地朝慕南枝擲了過去:“鳳瑾翊還真是娶了個好王妃!”
慕南枝一動未動,甚至沒有偏過頭去,任由太后將茶杯狠狠地摔在自己的身邊。
瞬間,茶杯就碎成了無數的碎片,其中一片鋒利的碎片,直接濺射到了慕南枝的臉上。
疼痛剎那之間傳來,一道鮮紅色口子出現在她的臉上,紅色的血液,流了下來。
慕南枝彷彿沒有感受到疼痛似的,任由著臉上的血液往下流著,落到了她白色的錦羅綢緞上的襖子上。
她的臉色格外平靜,黑色的眼底,如同望不到盡頭的湖泊。
“太后殿下。”
慕南枝冷冷地開了口。
“妾身現在是否可以離開了?”
太后冷笑了一聲:“好,好,哀家管不了你這個小輩!”
慕南枝深深地朝太后行了一個禮,旋即果斷地轉身,離開了慈寧宮。
“這東臨王妃,未免有些太過於目中無人了。”太后氣不打一處來,差點被慕南枝氣的直接吐血。
這樣的女人,怎麼能成為鳳瑾翊的王妃?皇后怕不是瞎了眼,纔將這女人指給了鳳瑾翊。
外面的風雪很大,慕南枝任由自己被風雪吹的睜不開眼睛,紅唇輕輕地抿了一下。
將太后給得罪的徹徹底底,她將來恐怕沒有好日子過了。
也不知道鳳瑾翊得知了這情況之後,會怎麼看待自己。
搞不好他們兩個人會就此大吵一架。
那畢竟是他的奶奶。
可她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容忍自己給別的女人讓位,她是他明媒正娶回來的,怎麼可能將正妃的位置讓給別人?
王公公看到慕南枝的臉上有一道紅色的血痕,猶豫了片刻:“王妃殿下,您臉上的傷要不要包紮一下?”
怎麼好生生地進去,出來的時候臉上竟然有了傷口?
慕南枝冷淡地拒絕:“不用。”
風雪比剛纔更大了一些,她踩在遍佈著雪的青石板路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太冷了,甚至已經感受不到臉上傷口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