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坊間的老人們、甚至還要路過這小巷子的路人們可就不太信了。

    “這蒼蠅怎麼會叮那無縫的蛋啊？”一個人狐疑地問：“東臨王對我們北齊可是有大功勞的，若不是有他，這北齊的國境線早就被那些外族的鐵騎踏破了！所以我們也都是擔心東臨王吃了虧……”

    噗——慕南枝一個沒忍住，險些丟了禮儀，直接笑出聲來。

    雖然早就知道自己的夫君的名望在老百姓中不一般，但是未曾想到竟然比她料想中的還要更受百姓愛戴。

    難怪皇后和鳳星熠會將他視作眼中釘。

    鳳瑾翊確實是儲君的有利競爭者。

    “原來是這樣，我曉得了。”慕南枝大大方方地道：“諸位對我夫君的心意，我已經知曉，待回到王府之後，我會一一轉達給他。但既然諸位因我的品性而在坊間傳的那些話，我也做不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此事與我夫君的名聲亦有關聯。”

    午後的陽光正好，垂射在她的金簪上，璀璨奪目。

    她身著著繁雜雍容的華服，臉上卻帶著親民的笑意，和他們解釋起來：“無論那些謠言是如何的，至少我可以保證的是，以後我絕對會收斂起自己的性子，不會再讓我的夫君，或者王府的名聲受到影響。”

    眾人面面相覷，不太確定慕南枝講的話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說到底，慕南枝品性放縱，流連於煙花之地，其實也都是坊間傳聞的。誰也沒有真的見到她出入那些場所，更是沒有見到她和什麼除了鳳瑾翊之外的男子曖昧不清。

    玉鶯站在不遠處，為慕南枝捏了一把汗。

    雖說要與民同樂，但是北齊建國以來，還沒有哪個皇親國戚敢這樣直接和老百姓詢問自己的謠言，並且還承認的。

    王妃殿下膽子也未免太大了一些吧！

    東臨王府，鳳瑾翊回到府上，未曾見到慕南枝的身影。他停下腳步，詢問暗衛，“南枝呢？”

    怎麼他不過是上朝回來，半個上午的時間，她人便不見了。

    “王爺，王妃今日去了鬧市。”

    “鬧市？去那裏作甚？”

    “聽說是要澄清什麼東西，王妃殿下並未將具體事宜告訴在下，只知道王妃殿下的小丫鬟也陪著一起去了，除此之外，還有四名護衛。”

    鳳瑾翊黑眸微眯，放下手中的茶盞：“備車，沿街尋找。”

    “王爺您也要去？”

    “本王若是不去，她若是惹出什麼事端又該如何？”鳳瑾翊起身，快步朝外走去，甚至連朝服都沒有更換。

    真是一刻都不讓他省心。

    京城的朱雀十字街，此時爭當熱鬧，慕南枝大有走訪都城的每一個人群匯聚的地方，親力親為，將那些謠言破除。

    暗衛起初見到十字街有不少人，還當時出了什麼事，急忙湊過去看看。

    結果一看發現，竟然是自家王妃！

    慕南枝穿著華服，正在與眾人解釋著那些謠言的來歷。

    暗衛：“……”王妃殿下還真是說一出就是一出，哪有皇親國戚出來同老百姓解釋這些的？怕不是告知王爺後，王爺能氣個半死。

    “王爺，王爺，已經尋到了王妃殿下，她現在就在那十字街的中心呢！”

    馬車上，鳳瑾翊掀起黑色的眼睛，“她在那裏做什麼？”

    難不成是在王府呆悶了，所以帶著小丫鬟偷偷出來逛街？

    與府上的下人說一聲便是，何須連交代都懶得交代，帶著人就匆匆出來。

    暗衛的臉色，分外複雜。他竭盡腦汁，也說不好到底要怎麼解釋慕南枝在做什麼，他實在是沒辦法，只好道：“王爺，屬下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王妃殿下到底在那裏做什麼，要不您親自下去看看？”

    鳳瑾翊：“……”

    危險地瞥了一眼暗衛，冷厲的目光令暗衛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他欲哭無淚啊，真的沒法解釋，王爺。

    鳳瑾翊下了馬車，走到了人群最密集的地方。還未看到慕南枝的身影，她熟悉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以後我一定會收斂我的性子，不會讓這些傳言再次在京城蔓延。不過請諸位放心，我對王爺的新意，確實是一心一意，從未在外面沾花惹草。”

    鳳瑾翊沉默：“……”

    難怪方纔他詢問暗衛，慕南枝在做什麼的時候，暗衛竟然是那副態度。

    確實難以回答。

    而人群之中的慕南枝，似乎並未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謠言不是一天一夜形成的，想要破解謠言，無論哪一種法子都沒有自己親自解釋要更顯誠意。

    偌大的一個京城，她今天也不過和玉鶯才跑了幾個地方。

    但好在大部分人還是能聽得進去她的解釋，就像現在，她解釋完之後，大眾竟然鼓起了掌，其中還有一個人出來說道：“原來如此，過去我們也只能從傳聞中瞭解王妃殿下，傳聞真假我們也無法斷定。但今日聽到王妃殿下的解釋之後，倒是覺得果然還是不能聽傳聞啊。”

    玉鶯悄悄地鬆了口氣，太好了，原來大家還是願意相信王妃殿下的那通話的。

    就是說嘛，她一直伺候在王妃殿下身邊，怎麼不知道自家王妃殿下什麼時候給王爺戴過綠帽子了呢？

    都是謠言！

    其實按照北齊的律法，涉及皇室宗親是可以告知京城府尹，逮捕謠言的傳播者。

    但慕南枝卻沒有選擇用那個法子。

    鳳瑾翊無奈地搖搖頭，若是過去，他不一定會同意慕南枝現在的做法，但現在她若是喜歡，若是想做，那一切便由著她去做了。

    正在圍觀的人，瞧見有一個穿著黑色朝服氣勢不凡的男子朝他們走來，下意識地分成了兩撥人，給他讓了一條出來。

    慕南枝見已經解釋的差不多了，天色也不早，可以準備回府，回來再派人上街上打聽打聽情況，若是反響不錯的話，她可以繼續這樣下去——

    卻瞧見人群分了開來。

    怎麼搞的？

    她奇怪地朝人群盡頭望了過去，卻見到了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