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無心之失
洛錦溪走到半道上,纔想起自己沒有等離牧塵直接就離開了,她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卻沒見離牧塵,就順著原路找了回來。
也幸虧她找了回來,否則離牧塵若是真打了宋萍,不光太后那裏過不去,身為攝政王,卻在金鑾殿前毆打禮部侍郎,這說到那裏都是一樁笑話。
洛錦溪不理會離牧塵,只看向宋萍,“也不知小宋大人和攝政王說什麼事這樣的熱鬧,真是讓人好奇。”
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臉,洛錦溪滿心裏想的都是這人是如何輕薄自己的,但爲了離牧塵,她不得不忍著噁心和宋萍虛與委蛇。
離牧塵見洛錦溪和宋萍說話,心裏又不大高興了,他想將洛錦溪拉走,被洛錦溪瞪了一眼之後也只得作罷。
只是洛錦溪再搔,那裏搔的過宋萍這個老司機。
宋萍對著洛錦溪一笑,送去一個盪漾的眼神,“不過是些閒事,若是洛大人想知道,我改日只說給你一個人聽。”
洛錦溪臉上的笑差點沒繃住,勉強笑了笑,隨後忙道,“今日不巧,我和攝政王還有事,咱們下回聊。”
宋萍也是點頭,“都聽洛大人的。”
說這話時的態度和表情,怎麼看也不像是在跟同僚說話。
離牧塵忍了半天,這會兒是再忍不住了,一手拉了洛錦溪轉身就走,“你同他說這麼久做什麼?”
洛錦溪回頭看了一眼,見宋萍還在原地站著,心中微微放心。
又聽著離牧塵對自己發火,一時忍不住就嘴快了一句,“還問我為什麼同他說那麼久,我若是不來你看著就是真要打人了,你今日打了,半個時辰之後參奏你的摺子便能擺到太后的案頭,我看你怎麼辦?”
離牧塵眼睛一亮,他看向洛錦溪,循循善誘,“我被太后責罰,也是我的事情,你這麼着急做什麼?”
洛錦溪頓時接話,“你——”
隨後也反應過來,自己對離牧塵的關心程度,早就超過了要將他做成木乃伊的限度,但是洛錦溪根本不想承認這一點,她又補充,“我這是看在你送我的那些香粉的面子上。”
話音剛過,她腦子裏忽然滾過一段話:
【明明就是喜歡我,偏偏還最硬的不承認。】
洛錦溪所有的動作都僵住了,她先是看了看離牧塵,然後看了看自己和離牧塵握在一起的手。
剛在爲了拉洛錦溪離開,離牧塵就牽住了洛錦溪的手,後來兩人越走越遠,也沒有再鬆開過,不是不願意鬆開,而是洛錦溪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和離牧塵正手牽著手。
像是被蠍子蟄了一般,洛錦溪急忙把手收了回來。
離牧塵有那麼一瞬間,感覺洛錦溪將他心裏的想法看了個一清二楚,再看向洛錦溪彆扭的舉動,他有些尷尬的輕咳了一聲。
“咳,回去吃飯吧。”
洛錦溪也反映了過來,跟著連連點頭,“你這麼一說,我也餓了。”
回到離王府,還未進門,便先看到兩個衣著華麗的女人眼淚汪汪的走了過來,走在前頭的是慕北琴,後面還跟著一個眼淚花兒都在眼眶裏打轉的洛白雪。
兩人完全無視了走在後麵的洛錦溪,直直奔著離牧塵就過去了,“王爺,您總算是回來了,都這麼些天了,您也不來看看妾身。”
洛白雪在旁邊也是一臉思念成疾的小模樣,“妾身實在思念王爺,所以來了大門口等著王爺,還請王爺不要怪罪。”
說著,便躬身行禮。
離牧塵的視線原本是落在慕北琴身上的,但被洛白雪這麼一插話,離牧塵的視線自然而然的就轉了過去,看著洛白雪嬌弱不堪的模樣,上前一步說道,“你身子不好,來這裏吹這冷風做什麼?起來說話吧。”
洛白雪悄悄看了一眼慕北琴,眼神中帶著得逞的亮光,面上卻如同一隻受驚的幼鹿,“王爺,妾身的身子不礙事的,妾身知道,王爺雖然不往後院去,但心卻時時刻刻都是在我們姐妹們身上的,所以妾身不敢不仔細照顧自己的身體,因為這有這樣,王爺才能放心前朝政事。”
洛錦溪落後離牧塵幾步,進門的時候,剛好聽到最後幾句話,她先是愣了愣,然後看了一眼洛白雪,又看了看離牧塵。
心中有一點刺痛,卻被洛錦溪用一個笑容敷衍過去,她對著洛白雪執了一禮,“見過四姐姐。”
慕北琴原本只仇恨的看著洛白雪,等洛錦溪這麼一說話,她再一看洛錦溪的模樣,頓時瞪大了眼睛,手指指著洛錦溪,“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這話一出口,院子中所有人的臉色齊齊變了,只有洛錦溪還算是鎮定,她大方朝慕北琴一笑,“側妃娘娘說的應該是我的大姐姐吧?我是前幾日纔來的府中,之前也並不曾見過側妃,不知道側妃為什麼會覺得我已經死了。”
他的話音剛落,離牧塵就在一旁肅然道,“這是王妃的庶弟,與本王同朝為官,什麼死不死的,晦氣的話以後不要再說。”
慕北琴被這麼一教訓,想反駁又不敢,只能委委屈屈的一低頭,“是,王爺,妾身知錯了。”
離牧塵仍不肯妥協,“你這個錯不應該對著我認。”
慕北琴何等聰明的認,很快就理解了離王的意思,但這要她怎麼能拉的下這個臉?
她堂堂一個朝中重臣之女,攝政王側妃,居然要向一個已故王妃的庶弟認錯,真是天大的笑話。
慕北琴不願,於是轉身朝著離牧塵撒嬌,“王爺,妾身並不是故意的。”
離牧塵眉頭一皺,正要開口訓斥,卻見一旁被撐腰的女人一笑,對著自己說道,“對啊王爺,下官也相信側妃不是故意的,既然是無心之失,又何必道歉呢?”
離牧塵聽到這話,眉頭卻皺的更深了。
剛纔一起回來的時候,洛錦溪也不像不開心的樣子,這會兒跟慕北琴說了兩句話,眼睛裏的歡喜就一下子消失了,難道不是在為慕北琴生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