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宮宴之上
“哦?”太后的笑意逐漸淡去,道,“此事眾位愛卿都知道了?”
大理寺卿孫文緒一臉詫異,道:“這麼說,此傳言非虛?”
此言一出,萬衆目光皆聚集在洛錦溪身上,洛錦溪只覺得手被一團溫熱握住,又被捏了捏。
抬頭一看,離牧塵一臉冷漠,未曾看她,好像做出這事的不是他本人一樣。
洛錦溪淡淡一笑,心下稍安,便站起來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孫文緒身旁跪下,道:“太后明鑑,我洛家絕不可能叛國。”
太后冷冷一笑,道:“洛錦溪愛卿莫要緊張,洛家多年來勞苦功高,大家有目共睹,都記在心裏,此事事關重大,哀家已經派人調查,免得冤了洛家,若不出意外,今日便有結果。”
洛錦溪聞言點了點頭,道:“那便請太后查明真相。”
太后鄭重道:“那是自然,可若洛家真出了此等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叛國之恥,哀家定然嚴懲不貸。”
“太后聖明。”孫文緒叩頭喊道。
大殿之內便高聲附和。
洛錦溪在這吶喊之中頓覺無語,太后分明就是藉着這個由頭要在今天治洛家的罪,想必調查的已經差不多了,不然不會這般行事。
正想著,一名宮人自外走入殿內,躬身擴步,走的極快,不過短短片刻便到了太后身邊。
此刻眾人的目光都被其吸引,卻沒看見離牧塵身邊也多了侍衛。
宮人自太后耳邊耳語了幾句,卻見太后臉色大變。
洛錦溪只覺得那狠毒的目光又朝她刺來,正奇怪太后怎麼是這個神色,就見一旁的離牧塵對她點了點頭,那口型似乎在說著:“放心。”
緊接著,殿外傳來奔走的踏步聲,宮內宮人一項嚴謹,講究端莊優雅,絕不會急匆匆的疾步狂奔。
果不其然,進殿的並非是什麼宮人,而是身穿鎧甲的禁軍,只見他進殿跪下,道:“報!洛錦溪將軍假意投降,深入敵軍,此刻已經殺出重圍,大獲全勝。”
此言一出,在座的眾人才是真正的驚訝,一時間炸開了鍋,都面面相覷,喧鬧不止。
太后的臉色一片沉寂,孫文緒更是呆立在中央,面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紫,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此刻不應該宣佈洛長辛造反嗎?
洛錦溪將眾人的反應都看在眼裏,心裏默默寬慰道:幸好這位大哥靠譜,不然今晚還不知道要怎麼收場呢。
離牧塵聽到後,挑了挑眉,這人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了,就算她自己解決不了,不是還有他嗎?竟然一點兒也沒想起依靠他。
思至此,他只覺得心中窩著一團火,止不住的燒著。
洛錦溪心裏卻覺得奇怪得很,這個暴君,聽到這個訊息竟然一點兒都不高興,面色這般冷淡,真讓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恭喜王妃,賀喜王妃,有這麼一位驍勇善戰、聰明絕頂的兄長。”兵部尚書李梧頂著一抹笑,朝洛錦溪起身道賀。
此言一出,眾位官員這才反應過來,紛紛舉杯,一時間殿內祝福的話語響起。
“洛錦溪將軍年輕有為,真是我朝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是啊,是啊,竟然想出詐降這種方法,真是足智多謀。”
“就說深入敵軍,這種事情若是一般人,可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孫文緒站在眾人之間,笑也不是,哭也不是,賀喜的話卡在嘴邊,又瞥見太后的神色,硬是憋了回去。
“洛長辛不虧是我朝棟樑。”太后皮笑肉不笑,“離王妃好福氣,有這麼一位好哥哥。”
洛錦溪笑了笑,不卑不亢:“謝太后誇獎。”
太后擺了擺手,道:“賞。”
洛錦溪道了謝,才返回到離牧塵身邊,此刻周圍坐著的官員家眷,紛紛來套近乎,洛錦溪都快應付不來。
“王妃姐姐這般天生麗質,不知平日裏是怎麼保養的呀。”一藍衣美人直往洛錦溪身邊靠,洛錦溪不動聲色的拉開了點距離,雖然都是女人,靠這麼近總歸不太合適。
更何況她爲了遮蓋人皮面具不知塗了多厚的粉,這人竟然也誇得出來,還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正這麼想著,卻聽見離牧塵笑出聲來,正繞有興趣的盯著她瞧。
洛錦溪不明所以,又瞪了回去,只見圍繞在她身邊的鶯鶯燕燕越來越多。
“是呀王妃姐姐,你頭上的頭飾好生好看,在哪裏買的呀?”
“還有這裙子,這面料摸起來可不一般哪。”
此言一出,各位家眷紛紛在洛錦溪衣服上摸索起來,後者臉羞的通紅,一句話都說不出。
“這是洛州特供的浮光錦。”
洛錦溪只覺得後領被什麼力道提溜起來,回過神來她已經突破鶯鶯燕燕的重圍。
離牧塵將她摟在懷裏,道:“諸位若喜歡,讓自家夫君買就是了。我家王妃天性怕羞,就不同諸位閒話了。”
離牧塵樣貌俊美,霸氣逼人,顯得洛錦溪小鳥依人,二人站在一起到真是“郎才女貌”。
是以眾位婦人倒也不覺得冒犯,羞紅著臉便散開了。
離牧塵見狀放開了她,低頭喝酒。
洛錦溪見他的神色好像不太開心,心道這暴君長得俊美,平日裏女子大多都圍著他轉,今日自己搶了他的風頭,想必是爲了這事不開心。
餘光瞅見離牧塵瞟了自己一眼,他又想:這暴君真是好生小氣,都是出了閣的官眷,有什麼好嫉妒的,家裏那麼多鶯鶯燕燕還不算。
便不再看他一眼,低頭悶了一口酒。
離牧塵只覺得煩躁的很,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只是看她被那麼多人圍著,連耳朵都羞紅的樣子很心煩十分礙眼。
他見她垂著頭喝酒的樣子,倒是乖巧的很,她這一身上到頭飾下到穿的鞋襪,都是他精心準備的。
當時連他的貼身侍衛秦召都困惑道:“爺,有必要嗎?”
他一臉淡漠,道:”不過是不想她丟了王府的臉面罷了。”
秦召點了點頭,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