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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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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醉酒

    聶欣芸的眼神裡閃過一抹晦澀,指甲深深的牽進肉裡,她也一無所覺。

    直到身後的房門突然拉開,她連忙裝作路過的樣子,目光不經意的撇向病房內。

    果然只有洛芷一人躺在病床上,面容憔悴,看起來像是剛生過一場大病。

    指甲越陷越深,聶欣芸的目光幽深中含有隱晦的怒火,心中怨懟橫生,臉色陰沉的離開。

    ……

    暗夜會所。

    燈火輝煌的暗夜會所內,拐角處擺放著兩盆常青樹的盆栽,燈光照在金白色的地板上亮的發光,金光閃閃,牆壁和天花板是刻著雕花的瓷磚貼成,中世紀古典的油畫掛在牆上,新添了幾分文雅,卻沒有幾個人願意多看幾眼。

    年輕的男男女女身著高定或價值不菲的禮服來往不斷,這裏是他們消費的地方,放鬆的場所。

    最頂級配置的包廂內,燈光有些昏暗,暖色的燈光灑滿了室內,兩個衣著考究的男人相對而坐,面色都不怎麼好看,地面上橫七豎八淌了不少空酒瓶,桌上還擺著無數瓶剛開啟的紅酒。

    濃郁的酒香被困在這個包間裡,兩個男人身上都沾滿了這種氣息。

    一向桀驁不馴的段凌翔面色惆悵,嘆了口氣,手裏盛著鮮紅色酒液的玻璃杯,暗色的燈光下,看不清楚本來的顏色,杯壁上被反射出深色的光影。

    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猛的磕到了茶几上,看向蕭煜寒的目光是佯裝作勢凶神惡煞,只不過一秒就破了功,臉上滿是委屈和抱怨:“可惡!憑什麼本大少要娶那麼一個粗暴的女人!我半句話不想跟她多說!你說那老頭子是怎麼想的?”

    段凌翔口中那個粗暴的女人,正是蔣家的千金蔣蕭琪,蔣蕭琪性格直爽,脾氣暴躁,根本不是他喜歡的型別,他跟蔣蕭琪在國外留學的時候就互相看不上彼此,更是一度針鋒相對。

    可偏偏段家和蔣家定下了婚約,他必須要和那個即將回國的蔣蕭琪結婚,像他這種流連於花叢中的花花大少,又怎麼可能願意這麼早就和同等身份心高氣傲的富家千金結婚?

    那樣豈不是讓他以後的日子都要身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哪有現在孤家寡人過的快活!

    他目光惆悵的看著蕭煜寒,希望足智多謀的大哥能幫他出出主意,然而卻讓他失望了,蕭煜寒自己也是滿面深沉,一杯一杯仰頭慣著悶酒,似乎也有說不出來的煩心事。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段凌翔灼熱的目光中,蕭煜寒終於停下了仰頭灌酒的動作,他的眼睛裏有些灰濛濛的,像是酒精已經麻痺了他的神智,只留下了冷靜鎮定的外表。

    同樣喝的七葷八素的段凌翔也比他好不到哪去,卻還是沒有忘記自己那個該死的婚姻,精神抖擻的期盼著蕭煜寒能給他出個主意,忍不住摩拳擦肘,隨時準備行動。

    他打心眼裏不喜歡那個外表優秀的富家千金,再優秀又怎麼樣?他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沒有感情的聯姻,只爲了鞏固家族的產業,這一切想想就很諷刺。

    蕭煜寒瞥了他一眼,那目光裡有煩悶和糾結,還有幾分說不上來的情緒,複雜到幾乎要溺死人。

    他收回了視線,重新拿起了桌上的另外一瓶酒,冷冷的吐出句:“我馬上要跟欣芸訂婚了。”

    聞言,段凌翔正準備伸手去拿桌上酒杯的手頓住了,心底莫名的苦澀蔓延,他抿了抿性感唇瓣,高挺的鼻子幾不可聞的皺了皺,卻又很快的收斂住了自己的情緒。

    轉手拿起了瓶烈酒,仰頭灌下,辛辣的酒水刺的他喉嚨發痛,眼淚都要流出來了,黃褐色的液體生成的嘴角滴到了粉色的襯衫上,一點一點暈染開。

    放下酒瓶的瞬間,他的眼睛裏已經是一片掙扎的平靜,嘟囔了句:“這酒真難喝。”又看向蕭煜寒,嘴角揚起了個強撐的弧度,完美的幾乎挑不出瑕疵。

    他笑了兩聲:“同是天涯淪落人!你也比我好不到哪去!”話鋒一轉,換了個正式的語氣:“我聽說你們是因為公司資金才聯姻的,不管怎麼說,欣芸從小跟我們一起長大的妹妹,你可要對她好一點,不然我絕對饒不了你!”

    說話間,他的眼睛裏盈滿了名為悲傷的情緒,親眼看著自己的兄弟娶了自己心愛的女人,他的心裏堵得發悶,很不是滋味,卻只能遞上幾句蒼白的祝福。

    蕭煜寒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心裏卻更加的煩悶,像是有人捂住他的心臟。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一時間包廂內只有酒水入喉的聲音,隱在燈光昏暗處的兩雙眼睛裏裝滿了複雜的情緒。

    “噹啷,噹啷……”空酒瓶落地的聲音接二連三響起,或許這樣就能夠逃避現實的煩惱。

    ……

    深冬,跑車行駛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凌冽的寒風颳過車身,牽動著人的思緒。

    蕭煜寒不知道喝了多少瓶酒,微眯著眼睛斜靠在後車座裡,醉酒後的腦袋裏昏昏沉沉,他開啟了窗戶玻璃,任由冷風颳過他的肌膚,胸口的悶熱感才總算是消減了些。

    司機將跑車停在了墓園外,陰冷的晚風吹過旁邊的樹枝,吹過地面乾枯的花草,森森作響,。

    蕭煜寒跌跌撞撞的拉開車門,司機本想去攙扶他,卻被他抬手擋住了。

    那雙高階定製的手工皮鞋踩著泥濘的小路撲到了墓園內唯一的墓碑前,溫熱的淚水纔剛溢位眼眶就被寒風吹成冰涼,看著墓碑上那個笑顏如花的女孩,眼淚在他的臉上肆意流淌。

    他坐在墓碑旁,輕輕的將頭靠在那塊刻著名字的墓碑上,冰冷的淚水在他的臉上劃過,不禁回憶起了曾經和洛晴的過往。

    年少時,每當心情低落的時候就喜歡與樂器為伴,只要聽著樂器演奏出的聲音,心情就能夠得到一絲的平靜。

    但是在認識洛晴後,她會陪著他彈琴,給他伴奏,兩人的默契猶如最高標準的搭檔。

    他在樂聲中平靜,會在樂聲停止後,將自己的煩惱吐露。

    他身為蕭家的長子,未來的蕭氏繼承人,他的命運是生下來之後就註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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