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聽到程千里確定的話,許青山沒有說話,而是撇了撇嘴,竟一臉委屈的抽泣了起來。
心裏堆積了太多的情緒無處發泄,這一刻,彷彿終於找到了一個出口。
程千里微微蹙眉,心裏劃過一絲刺痛,他知道許青山心裏不好過。
於是,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給了他巨大的安慰。
宣洩完心裏的情緒之後,許青山上樓洗了個澡,換了身乾淨衣服,跟程千里一起去醫院裏看望蕭子言。
有了蕭子言的陪伴,許青山終於重新振作了起來,他每天的多數時間都留在醫院裏照顧蕭子言,蕭子言是他最後的念想,也成了他的唯一。
可是,照顧蕭子言的時間裏,許青山卻從蕭子言的身上發現了一點異常。
今天,再次例行檢查的時候,蕭子言肚子一人進入監察室,監察室裏是一位長頭髮的女醫生,見蕭子言是個孩子,女醫生很溫柔的上前,還沒等觸碰到他,蕭子言卻突然大哭了起來,女醫生瞬間也慌了神,不知是怎麼回事。
無奈,許青山只得暫停這項檢查,帶著他出來抱著他哄了好一陣兒才止住了哭聲。
許青山決定帶他先去做其他檢查,這次的檢查依舊是個女醫生,只不過,這個醫生是一位短頭髮年長的女士,蕭子言很乖,全身配合,沒有半點異樣。
許青山頓時覺得有些蹊蹺,於是,他繼續帶著蕭子言去做其他檢查,同時,密切的關注著蕭子言的反應和做檢查的醫生的特徵。
幾輪檢查下來之後,許青山終於發現了其中的端倪,蕭子言似乎對長頭髮的女醫生格外的恐懼,就連回到病房後,遇到來打掃衛生的保潔人員,只要是長頭髮,蕭子言都會驚恐的大哭。
但是遇到短頭髮的,他就很安靜。
許青山將蕭子言的異樣告知了前來探望的蕭煜寒,蕭煜寒沒說什麼,心裏卻起了疑,他有意無意的暗中觀察,反覆思索之後,想到了聶欣芸。
蕭子言害怕的女醫生的特點都跟聶欣芸有些相像,一定是之前聶欣芸對他的那些虐待,讓他有了抹不去的心理陰影,想到這裏,蕭煜寒憤恨的攥緊了拳頭。
他沒有把心裏的猜測告知許青山,卻暗中有了新的打算,他決定繼續跟YJ集團對抗,以此來打壓聶欣芸和JAKE,他要為蕭子言報仇。
蕭煜寒繼續配合醫生的治療,心裏有了動力之後,身體也就跟著好了許多,他重新回到公司,決定跟YJ火拼一次。
行業酒會上,蕭煜寒再次與聶欣芸相遇,聶欣芸藉着打招呼的機會走到蕭煜寒面前,話裡句句帶著挑釁。
蕭煜寒沉默,心裏的憤怒卻忍耐到了極點,看著這張極度美豔的臉,蕭煜寒只覺諷刺,蛇蠍美人大抵就是這樣的吧。
他深呼吸一口,平復了一下心裏憤怒的情緒,走到聶欣芸身邊,冷漠的眸子盯著他,冷冷的道:
“洛芷的車禍,跟你有沒有關係?”
聽到蕭煜寒這麼問,聶欣芸一點都心虛,她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盯著蕭煜寒的眼睛看了幾秒鐘,彷彿在消磨他的耐心。
蕭煜寒咬緊下頜骨,眸底的憤怒呼之欲出。
遲疑了片刻之後,聶欣芸終於緩緩開口:
“跟我有關,你又能拿我如何?她人都已經死了,還有什麼意義?”
聶欣芸的語氣嘲諷又陰冷,眉眼間帶著一抹得逞的笑意,毫不隱瞞的承認了自己的所作所為,心裏絲毫沒有一絲愧疚和心虛。
蕭煜寒眉心處陡然的抖動,暗自攥緊了雙拳,低沉著聲音咬牙切齒的道:“果然是你乾的,你這個歹毒的女人!”
蕭煜寒恨不得親手掐死她,他用力隱忍的樣子,卻讓聶欣芸更加興奮了,她轉過臉,一臉意猶未盡的看著蕭煜寒的眼睛。
陰陽怪氣的道:“很心痛吧?可惜啊,人死了就是死了,人死不能復生,你還是節哀吧。”
聶欣芸得意的語氣裏帶著滿滿的幸災樂禍,蕭煜寒卻在他的刺激下,腹部突然絞痛了起來。
他面色一變,五官都變得扭曲了起來,雙手下意識的按住腹部的位置,身子都站不直了,聶欣芸發現了他的異樣,還沒反應過來,蕭煜寒已經猛地吐出一口鮮血,隨後,身體一歪,倒了下去。
“蕭煜寒!蕭煜寒!”
看著突然倒地的蕭煜寒和地上的一攤血跡,聶欣芸瞬間嚇得花容失色,她俯下身去大聲喊叫,蕭煜寒卻一點意識都沒有,幸好有人撥打了120。
幾分鐘後,蕭煜寒便被送進了急救室,蕭煜寒身邊並沒有陪同,聶欣芸鬼使神差的跟著救護車去了醫院。
她的心情很複雜,也說不辭清楚自己怎麼就跟著過來了。
直到急救室的大門開啟,醫生從裡面走了出來,聶欣芸才彷彿回過了神。
急救室外面就只有她一個人,醫生左看右看,並沒有發現任何人,便徑直走到她身邊,看著她說道:
“你是蕭煜寒的家屬嗎?”
聶欣芸瞬間愣住,隨後,有些不自然的道:“哦,是,他怎麼樣?”
懶得跟醫生解釋太多,聶欣芸乾脆直接糊弄了過去,順便問了下蕭煜寒的情況,只是她的聲音卻有些冷淡,醫生似乎也覺察到了一點一樣,正常的家屬不應該如此冷靜,但也沒有說什麼。
“病人胃癌晚期,身體虛弱,受不了刺激,已經脫離危險了,但是以後還是要注意,不要讓他受到過多的情緒上的刺激。”
醫生的一番話,瞬間讓聶欣芸的心“咯噔”一下,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胃癌晚期?”
聶欣芸小聲重複著醫生的話,整個人僵在了原地,只覺得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填滿了一般,呼吸開始變得費力。
蕭煜寒得了癌症?蕭煜寒馬上要死了?這怎麼可能?
聶欣芸突然笑了,但眼眶卻一陣酸澀,緊跟著幾滴眼淚控制不住的落了下來,她的心像被無數只螞蟻啃噬,似乎有些疼,又似乎有些癢,就如她此刻的表情,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