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攝政王的怒意
裡頭話音才落,外頭便陡然傳來腳步聲。
耳聽得那腳步聲越來越近,王管家下意識瞥了一眼床榻上未醒來的燕辰啟,繼而將視線投至點墨身上。
素來囂張的點墨此時也似換了只貓,竟乖巧臥於燕辰啟手邊,再無從前的張牙舞爪。
王管家下意識抿了唇,繼而大手撈起小小的點墨,足尖一躍,竟在外頭的人進來之前上了房梁。
三兩個宦官一字不發進門,門合上以後,纔有人尖銳著嗓子小聲開口。
若換了旁人,想要聽清楚都是極難,可偏王管家是習武之人,耳力已然了得,竟將他們的談話聽得一清二楚。
“太醫院不是已然傳了訊息,道是攝政王無力迴天,而今唯有等死,怎麼聖上還這般著急?”
話音才落,便有人接了話把子趕上,“蠢貨!夜長夢多你難道不懂是什麼意思?若攝政王早一日薨逝,聖上的皇位自然可早一日坐穩!更何況……”
說到這裏,那宦官下意識頓住,往門外的方向望了望,這才又更壓低了幾分聲音,“更何況而今攝政王唯一的血脈都被害死,那位小娘也生死不明,早些將攝政王殺了,這後頭的事情,自是不必再管……”
唯一的血脈?
房樑上的王管家下意識皺緊眉頭,不明白這幾個宦官說的是什麼意思。
這麼多年,攝政王專心政事,一直清心寡慾,從來對女子提不起興趣。
莫說王妃,縱然是沈臨風,也是他為侮辱沈青雲才娶了過來。
他實在不知,這唯一的血脈究竟從哪裏來。
可緊跟著,他腦中靈光乍現!
難不成……王爺同沈臨風已有了夫妻之實?!
王管家的第一反應便是高興,高興的是燕辰啟總算不似傳聞所說對女子提不起興趣,不僅同沈臨風有了夫妻之實,甚至還有了孩子!
可緊跟著的,便是熊熊的怒火與鋪天蓋地的失望。
好容易纔有了一個孩子,竟叫燕澶雙這般容易的給弄死了嗎?
他咬緊牙關,一雙眼睛含恨盯著下頭那幾人。
其中一個宦官下意識抖了抖身子,緊跟著便往夥伴身邊靠了靠,冷嘶一聲開口,“我怎麼覺著,好像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們?”
另外那兩人當即譏笑出聲,“這裏除了我們,便只有攝政王一人!難不成,你是怕攝政王變作厲鬼要了你的狗命?!”
若信鬼神,他們哪還會做那麼多壞事?
此話一出,方纔那人當即強裝鎮定開口,“不過是個快要死的人罷了,我怕什麼?”
“好!你不怕,便由你來毒殺攝政王!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幾分膽量?!”
說著,便將手裏的托盤往膽子小的那個太監手中一推。
那小太監當即咬緊牙關,“我來便我來!”
而此時在房樑上的王管家已然火冒三丈!
他道是這幾個雜碎突然闖來做什麼,原來竟是懷了不軌之心,要來毒殺王爺!
他咬緊牙關,眼見著那宦官便要將那毒酒灌入燕辰啟口中,他當即捏了腰間彎刀便要一躍而下!
卻未料原本還昏迷不醒的男人忽指尖微動,王管家的手一瞬緊扣房梁。
難不成,燕辰啟要醒了?
他屏住呼吸,雙目緊盯下頭的動靜。
只見那小太監罵罵咧咧玩笑道,“道是什麼天家貴子,如今還不是死在我們這些無根的奴才手裏!攝政王啊攝政王,你風光一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落得如今這個下場!如今,便叫我了結了你!”
言罷,雙目圓睜,狠狠捏著燕辰啟的下巴便要連連毒酒灌進去!
卻半點未曾注意,原本還昏迷不醒的男人此時卻指尖微動!
下一瞬,一雙有力的大手緊握他的手腕!
森冷的聲音,自男人口中吐出,“你說,什麼?”
哐當——
瓷器落地,瞬時摔得粉碎!
那太監反應也來不及做,下一瞬便被王管家飛來一腳踹倒在地!
另外兩個太監見情況不妙,當即尖叫著便要往外!
可還未出門,一把彎刀直橫頸間!他們瞬時臉色蒼白,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對著燕辰啟連連磕頭跪拜!
“王爺!我們知錯了!求您饒我們一條賤命!我等也是受了聖上的吩咐啊!王爺!”
王管家對燕辰啟拱了拱拳,“王爺,老奴有話問他們,請王爺暫且留他們一條賤命!”
燕辰啟臉色蒼白的對他擺了擺手,隨他去了。
他昏迷多日,期間太多事情他都不清楚。
只是大致也能猜到,究竟是誰在其中作祟……
他冷哼一聲,大手緊攥。
王管家微一眯眸,彎刀貼緊為首太監的咽喉,惡聲開口,“說!你們究竟是怎麼將王妃和小世子給害死的!”
這群王八蛋,連未出生的孩童都不放過!
此話一出,那太監未曾開口,身後燕辰啟便先變了臉色,一雙眸怒意滔天,殺意盡現,“你說什麼!你們害死了沈臨風!”
若說方纔王管家的爆發還讓他們有些喘息的餘地,如今面對燕辰啟的怒意,他們下身陡然一鬆,下一瞬竟涌出熱泉——
尿了褲子!
“王、王爺!並非是我們所做!”
男人眸色冷凝,下一瞬大手掐住為首太監的脖頸,猛然用力!
咔嚓一聲。
那太監脖子一歪,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便一命嗚呼。
冷厲的眸再次掃向另外兩人,帶著凜然的殺意,“本王,最後再說一次!你們把沈臨風怎麼了!”
字字鋒利如刀!
那二人自不敢有半分隱瞞,連忙伏於地上顫顫開口,“王爺!是聖上!聖上下的命令!要常公公帶人用毒酒將王妃毒死!且要做出暴斃的假象!如此,無論她或是她肚子裡的孩子,都不能再妨礙聖上……我們只知,凝霜閣到最後橫屍遍地,也被聖上一把火燒了個乾淨,其餘事宜,一概不知……”
“求王爺饒了我們吧!!”
死了?
還被一把火燒了個乾淨!
恨意與怒意交織,男人再忍不住,一手掐住他們一人的脖子——
“你們,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