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小溪嗎？你......有事？”

    “嗯，十三你方便嗎？”

    “嗯嗯。”

    我應著聲，穿上衣服，走到門口剛開啟門，迎面便看到張小溪微笑著站在門外。

    “真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你。”說的時候，她撓了撓頭髮。

    這是她的習慣動作，每次有什麼事，就會做這個動作。

    眼前的張小溪，就跟上次回村時候差不多。

    穿著一身青色連衣裙，梳了個波浪卷，畫着淡妝。

    整個人看起來又漂亮又清純。

    只是腳下是懸空的，看不見雙腳和鞋子。

    我下意識點點頭，揮手說：“先進屋吧，外面冷。”

    “不了十三，我說完就走。”

    說了這句後，張小溪臉上的表情微微變了下。

    而接下來她說的話，完全讓我震驚了。

    彷彿說別人的事一樣，她輕描淡寫的，居然說自己上高中時候，有次放假回來，被宋胖子玷汙了。

    事後，宋胖子塞給她兩千塊錢。又讓自己的村長爺爺，幫她在學校活動。

    而她其實是因為爸媽和村長關係好，不想因為這個讓兩家鬧矛盾，纔沒有報警。

    我聽到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王八羔子！草踏馬的！怪不得怕成這樣！

    “你放心，我一會兒幫你揍死他！”我跺著腳說。

    “不用了十三，他已經死了。”

    啊？你把他殺了？

    我想問，又把話嚥了回去。

    這麼明顯事，根本就不用問。

    張小溪尷尬的笑了笑，突然改變了話題，“十三，你覺得我是不是個壞女孩兒？”

    我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不不，絕對不是！別人不知道，老同學我還不知道嗎？”

    “你就是被他們帶壞了！”

    “對，都是姓宋的王八羔子！一般大的同學也下得去手！”

    我咬牙切齒，已經完全忘了，眼前的張小溪，其實是個惡鬼。

    “沒事，他死得很慘。”

    “其實我找你，是想問問你，能不能幫我報仇。”

    報仇？

    “啊這......”我一時有點語塞。

    因為她說宋胖子死得很慘，我下意識的就想到，會不會想讓我幫她找到錄音裡，那個跟她吵架的女人。

    然後把那個女人也很慘的弄死。

    “不方便就算了，沒關係。我先走了，你睡吧。”

    說著，張小溪轉身飄進了黑夜裏，身影倏然變淡。

    “等下，我可以幫你查一查，是誰給你下的咒！”

    我衝她即將消失的身影喊了一聲。

    而她根本沒有停住的意思，身影仍在變淡。

    但夜空裡，飄過來一句話。

    “十三，不要隨便許諾。”

    “王大爺之前答應讓我和孩子都能投胎，結果呢，桀桀......”

    說著，她突然怪笑起來。

    那聲音也變得尖銳滲人，我聽著不對勁，急忙想追問，她是不是把老王頭也殺了？

    轉念一想，以老王頭的能力，應該不至於被她搞死。

    但還是不放心，又衝着她消失的方向，問了句：“你知道老王頭去哪了嗎？”

    回答我的，只有嗚咽的風聲。

    過了好大會兒，我纔回過神，急忙穿好衣服，拿上手電筒，跑到了隔壁老王頭家。

    一到地方，就看見大門敞開著，屋門也沒關。

    門口放著一團黑乎乎的，不知道什麼東西。

    走到近前，拿手機的電筒一照，噁心得我差點吐出來。

    宋胖子兩隻手彎曲成爪子狀，撕開了自己的咽喉。

    鮮血已經凝固，大張著嘴，裡面塞著我給他的觀音像。

    而他兩隻眼睛，仍死死睜著，佈滿了驚恐。

    下意識的，我就想到，張小溪找他時候，跟找我時候，肯定不是一個樣兒。

    我急忙進到屋裏，看老王頭在不在。找了一圈，根本沒見他的蹤影。

    第二天，我坐在床上想了很久，還是去了河邊。

    把埋下的手機，又刨了出來。

    雖然我不能像她那樣，把人搞死。但把給她下咒的人找出來，還是可以做的。

    也必須去做。

    因為我回想了一下，老王頭其實只是要面子。

    古書這麼珍貴，他送給我，就是想讓我繼承他的衣缽。

    他答應張小溪的事，我當然要替他完成。

    更何況，小時候張小溪還借給我橡皮擦。

    “陳少......陳少......”

    在去省城的大巴上，我不時的唸叨著這個名字。

    三天前，宋胖子的死如同當初的張小溪一樣，在村裏引起了巨大轟動。

    老王頭不見了蹤影，村長一家雖然很傷心，但還是請了幾個和尚超度一下，將孫子下葬。

    這三天，我幾乎廢寢忘食的複習著古書上的內容。

    甚至在大巴上，也不忘學習。

    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我實在忍不住，想要找出張小溪真正的死因......

    曾經來過一次省城，那是幾年前的事了。

    重回舊地，我就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兩眼一抹黑。

    根據張小溪手機裡的線索，最終我還是出現在了省城一個看似非常豪華的住宅區。

    聽門口執勤的保安說，這裏是省城最高檔的別墅區。

    能住在這的業主，無一不是達官顯貴。

    任憑我怎麼解釋，人家就是不讓我進去。

    相反偶爾有美女開著豪車進出，保安就完全換了一副面孔，點頭哈腰的。

    這也讓他們會得到一些小費。

    草。

    真是狗眼看人低啊。

    沒辦法，我只能另尋出路。

    省城消費有些高，我本身又沒什麼錢。

    在附近遊蕩了幾天，從家裏帶來的錢所剩無幾。

    不得不為生計考慮了。

    每天川流不息的街道，人來人往。

    忽然靈光一現，我幹嘛不支個算命攤？

    看個面相，看個手相，這來錢很快啊！

    說幹就幹。

    街邊花園，守著繁華街口，一個算命攤出現在眾人眼前。

    期待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路過的男女老少，見到我這幅模樣，哪裏像個算命的？

    人家只是瞥一眼就嫌棄的離開了。

    在這些人眼裏，一個年輕人算命？簡直天方夜譚嘛！

    還不是在騙錢？

    算命攤擺了三四天，別說一個生意沒接到，還被人罵了幾頓。

    瑪德，再沒生意，可真的要喝西北風了。

    囊中羞澀，嘴裏的饅頭頓時沒了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