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買份保險
其實中二病男人也沒寧悅口中的那麼醜。
只是相比起陳遠遠也遜色許多。
相貌中規中矩,膚色偏黃,眼底一圈青黑,嘴脣乾裂發紫,不知道是抽菸過多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他對面便是沈斯年。
“這位是?”他的目光在容覺身上停留超過五秒鐘,發紫乾裂的嘴唇也慢慢咧開別有意味的笑。
沈斯年垂眸,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中的簽字筆,沒回答他的問題,只對容覺說道,“不是讓你去車裏等我?”
容覺微愣,旋即反應過來那人可能圖謀不軌,便低著頭,聲音輕輕的說,“時間有點久,我本是想來看看的,沒有打擾你吧?”
“沒有,”沈斯年放鬆身體,懶散的窩在唯一一把椅子裡,眼中沒有絲毫笑意,靜靜的盯著臉色不太好看的所謂投資商。
“不介紹一下嗎沈導?”
他不甘心的再次出聲詢問,“畢竟我們是要進行合作的,難道我不應該知道劇組都有什麼人嗎?”
或許是被吹過枕邊風,男人大致猜出來容覺就是陳遠遠的眼中釘肉中刺,只是來之前他沒想到,容覺的樣貌竟然比陳遠遠好看那麼多。
他幾乎是瞬間起了心思。
同時也埋怨陳遠遠這人沒有眼力見。
沈斯年對於他的問題根本無心理會,敷衍答道,“都是些十八線小透明,不值得費心。”
“要我說也是,沈導有能力,為什麼不請一線明星拍戲?”
“如果是缺錢的話我這邊可以出。”
說的非常大氣。
陳遠遠極為隱晦的用高傲的眼神瞥了眼容覺。
容覺,“……”
他在驕傲什麼?
為避免產生不必要的眼神交流,容覺選擇盯著沈斯年的側臉發呆。
就在這時,楊晟突然出聲,“不知道沈導和容覺是什麼關係?”
中二病焦波意味深長的說道,“這還用問?沈導護犢子這麼明顯,不會是新換的男朋友吧?沈導的標準什麼時候這麼低了?我一直以為再不濟也會是楊晟這種水平的。”
沈斯年避重就輕,“如果沒有其他事情商量,大家累了一天還是早點回去休息為好,您說呢?焦少爺?”
最後一句可謂諷刺至極。
焦波的家庭的確在雲城當地有著不輕的地位,可沈斯年壓根兒不在意,自然也談不上割地賠款。
任憑焦波在這裏指桑罵槐說了一通,沈斯年掏掏耳朵,根本沒往心裏去。
焦波臉色不大好看,“這就是沈導的待客之道?”
“我待客,不待流氓。”
這番不客氣的話語使得楊晟心裏一驚。
焦波在圈子裏出了名的不擇手段,縱然沈斯年在娛樂圈風生水起,真要栽焦波手裏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這,他目光沉沉的打量老實坐在沈斯年身邊做吉祥物的容覺。
在他進來之前沈斯年不說多禮貌,起碼也不會咄咄逼人,就因為焦波不懷好意的看了幾眼容覺,沈斯年就翻臉了?
兩人感情如此深厚?
焦波惱羞成怒,“沈斯年,我肯來是給你面子,你別給臉不要臉。”
沈斯年坐在那,絲毫不理會他的謾罵,反而表情淡淡的回了句,“沒事就散了吧。”
如此不留情面的話語基本已經觸及焦波的底線。
楊晟左右為難。
他兩方都不想得罪。
但眼下的情況他又必須表態。
陳遠遠看熱鬧不嫌事大,甚至還有鼓動焦波撕破臉的意向,指向容覺,“容覺你說句話呀。”
突然被cue的容覺,“……”
有他說話的份兒嗎?
連寧悅都眼神怪異的盯著陳遠遠,似乎在想怎麼能有人蠢到這個樣子。
沈斯年眸中冰冷,“如果焦少爺再放任,我可不保證合作繼續。”
焦波滿臉的不可置信。
“沈斯年!”
他在雲城當地橫行霸道慣了,此時沈斯年赤果果打他的臉,再忍下去他都可以改名忍者神龜。
“這話是你說的。”
陳遠遠慌了神,“焦少爺?”
“閉嘴!”
此刻焦波看劇組所有人都極其的不順眼。
怒氣衝衝的甩袖走人,期間座椅被撞擊的發出刺耳聲響。
陳遠遠不太敢追上去,便有些埋怨的看著沈斯年,“沈導,您怎麼能這樣?焦少爺好歹是是投資商……”
沈斯年啪的將檔案甩到桌上,語氣淡漠,“陳遠遠,需要我告訴你什麼叫察言觀色適可而止嗎?”
陳遠遠一噎,登時不敢說話了。
容覺認認真真的充當吃瓜群眾,乖巧老實的坐在沈斯年身邊,一點沒有陳遠遠的聒噪,竟讓沈斯年感到一絲詭異的欣慰。
原來還有正常人呢。
偌大的會議室內,根本沒有陳遠遠說的上話的人。
想到焦波臨走看容覺跟沈斯年的眼神,他眼珠轉了轉,順勢提出離開。
楊晟憂心忡忡,“沈導,焦波做事不擇手段,讓他不高興,會不會遭到報復。”
寧悅笑眯眯的反問,“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咱們未來影帝不會受影響吧?”
楊晟愣了下,連忙自證清白,“我和焦波只是點頭之交,他算是我朋友的朋友。”
“沈導,跟焦波的合作真的到此為止嗎?”
沈斯年打了個哈欠,懶懶散散的,“這不是你們該關心的問題。”
楊晟最多也就是她劇本里眾多男主之一,還不到推心置腹的程度,自然沒有再繼續交談的必要。
待人離開,寧悅收斂了臉上的笑容,說道,“焦波不足為懼,他的父親呢?”
雲城房地產龍頭企業,實力還真不容小覷。
沈斯年垂眸,斂去眼底的陰沉,“沒事。”
寧悅依舊放心不下,“我查過一些資料,這焦波最會仗勢欺人。”
“是人做過的事都會留下痕跡,”沈斯年語氣淡淡的說道,慢吞吞的起身,“你們不回去睡覺?那我走了。”
容覺亦步亦趨的跟上,盡職盡責的扮演小啞巴。
寧悅瞪眼,“我這不是擔心嗎。”
“只要我不死,沒什麼好擔心的。”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誰知道那種人渣會做出什麼來,”越說越覺得不靠譜,她說,“要不我先去警察局報個案?”
“你倒不如買份保險,”沈斯年瞥她一眼,“這樣死了還有保障。”
寧悅,“……我都死了有什麼用?”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天塌下來我給你頂著,怕什麼。”
若是這句話從男人口中說出來,寧悅可能還會譏諷的回懟,換作沈斯年,她油然而生滿滿的安全感。
“好的姐妹,我信你。”
容覺走在沈斯年左側,盯著漆黑一片的路面。
“生怕自己不摔倒?”耳畔傳來一道微冷的女音,容覺反應遲鈍的抬頭,這才發現,距離他半米遠有著一處花壇。
他再陷入沉思就栽進去了。
略有些尷尬的摸摸鼻尖,他的身體往沈斯年那邊靠近。
倆人只有一拳的距離。
他能清晰的聞到沈斯年身上散發出的淡淡香氣,即使是炎熱煩悶的夏季也並不突兀。
寧悅調侃道,“得了,我不當電燈泡好吧,我跟梁叔他們一起回去,你們小情侶雙宿雙棲。”
沈斯年沒反駁,只是說,“別告訴凌和。”
被戳破小心思的寧悅,“……哦。”
容覺詫異的看了眼身側的人,問,“是怕凌先生擔心嗎?”
沈斯年腳步未停,只輕描淡寫的反問道,“你不相信我能處理?”
“沒有,”他搖搖頭,“您不是很怕麻煩嗎?凌先生應當很樂意幫助處理。”
“他願意是他的事,我不需要,”沈斯年輕嗤,“無功不受祿,不知道嗎?”
“在凌先生眼裏,你們是朋友。”
沈斯年頓住,側眸,“我們互相幫助的前提是,停留在僅僅是朋友的基礎上。”
如果友情參雜其他,所謂的幫助就成了債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