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我有分寸
經他提起,容覺瞬間就想起來,上午拍戲的時候,有場陳遠遠與馬旭的對手戲,兩人反目成仇,出手打人的那幕。
陳遠遠拿著鞭子抽了下馬旭。
容覺偏頭看了眼不遠處和同伴站在一起的馬旭。
那一鞭結結實實的抽在他腰椎處。
按照陳遠遠睚眥必報的性格,絕對不會輕。
房磊託著腮,滿目惆悵,“我還是儘快從劇組滾蛋吧。”
免得最後落得半身不遂的下場。
容覺低頭翻看全部的劇本。
除上午那場外,下午還有馬旭被罰,打板子的劇情。
“哎哎哎,你幹嘛去?”房磊見他起身要走,生怕他是去找陳遠遠理論,慌忙拽住人的胳膊,阻攔道,“咱現在沒能力,先不計較。”
容覺側目,“我去找沈導有點事。”
房磊盯著他平靜的面容,不知不覺放開了手。
等人走遠,他才嘀咕,“找沈導有什麼用?他們是一丘之貉,收錢辦事。”
不得不說,房磊在群演界摸爬滾打這麼多年,早就看透所有。
另一邊的沈斯年正在機房指揮其他人剪片。
後期老師盯著螢幕,說,“沈導,咱們這次沒什麼問題吧?”
即使拍攝順利,到時候送去稽覈的時候很有可能被卡住。
沈斯年不止一次的遇到過這種事,後期老師忍不住擔憂。
老梁瞪他一眼,“你就不能說點好話?咱們又不涉黃涉黑涉政涉暴力的,有什麼好卡?”
後期小心翼翼的揣摩了下沈斯年微表情,確定她沒有露出不虞的表情才放下心,打著哈哈道,“我就隨便說說。”
老梁不贊同,“說話要講究分寸。”
“哎是是是,梁導說得對,我一定改。”
老梁轉頭看著沈斯年,“咱們的進度加快不少,最遲十月初也能送走稽覈。”
沈斯年點頭,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
“沈導,我有件事想跟您說說,”老梁看了眼周圍的人,示意沈斯年跟他出去。”
片場周圍都是古色古香的亭臺樓閣,外邊還有大街小巷,可謂還原度極高。
他們所謂的休息室也不過是隨意租來的鐵皮房,如今天氣炎熱,所有人的心情都格外容易焦躁。
老梁帶著沈斯年到休息室裏,“就是關於陳遠遠的事……”
他資歷老,有機會跟很多大導演合作,可他看不上那些大導演裝腔作勢的態度,最後選擇跟沈斯年合作。
因為她本身有錢有勢,不存在為資本家屈身求和,就是愛玩,收錢也拿的有分寸。
這次……
“您不可能看不出陳遠遠平日裏的表現怎麼樣,面對群演頤指氣使,搞的很多人都有怨言,在劇組裏……”說著,他也感覺很氣憤,嘆了口氣後不再出聲。
沈斯年懶洋洋的靠在沙發裡,“你在為容覺鳴不平?”
“那孩子踏實老實,怎麼會去報復他?還那麼湊巧被記者拍到。”
老梁就是心裏不舒坦。
想想經常跟他請教問題,為劇組忙前忙後的容覺,再看看除了陰陽怪氣就是阿諛奉承的陳遠遠,高下立現。
“我跟寧悅說過,那邊沒有監控,我們都不在現場,無法評判。”
就算要站出來也要有絕對充足的證據。
老梁氣的不想說話,猛地從椅子裡站起來,“沈導,就看著他不停作妖嗎?”
沈斯年垂眸,似乎在思索什麼。
“還給他加戲,”想到這點,老梁暗恨自己不夠有錢,“我真是……”
沈斯年似笑非笑,“覺得我向金錢低頭了?”
老梁繃著臉沒說話,年過五十的小老頭氣的說不出話。
“惡人自有惡人磨,您擔心什麼?”
捧殺,她可是熟練得很。
“我就是氣不過,看見都煩。”
沈斯年哦了聲,“那給您放假,跟老婆孩子旅旅遊?”
她也是最近才知道,老梁的妻子兒女在雲城旅遊。
“算算日子,也有兩個月沒見吧?四天假可以嗎?我派人做專屬司機。”
似乎明白他要說什麼,沈斯年打斷他,“我在劇組沒問題。”
老梁想想,也是。
沈斯年如果沒有能力,不可能三五年就成為導演中的後起之秀,才二十多歲的年紀,有的是時間,怕什麼。
於是老梁氣沖沖的來高高興興的走。
待他一出門,沈斯年唇角的笑意緩緩消失。
不得不說,陳遠遠倒是天生做情人的料。
沒幾天把金主哄的心花怒放,一上頭就又給投資又拉著吃飯。
左右陳遠遠戲份快結束,她犯不著大動干戈。
就是因為這事兒委曲求全的小孩……
正想著,手機傳來微信電話鈴聲。
她皺皺眉,接通。
“下午好,”男人低沉的嗓音傳出來,那張冷肅的面容也顯出幾分柔色。
柳信打量著沙發裡窩著的女人,笑道,“我以為你會被這件事氣的要殺人。”
“前天的確有這個想法。”
沈斯年坦然承認。
“不過你的劇組裏可真是臥虎藏龍,”他意味深長的說道,“你的小情人受委屈了你竟然坐視不理?這不像你的風格。”
沈斯年微闔著眼,沒搭話,似乎對這個話題意興闌珊。
“之前看你們同進同出,我以為你們關係很好,”柳信卻沒有放過的意思。
他的角度可以看到沈斯年背後的門,門縫有一閃而過的身影。
“雖然證據不足,但以你的能力,偽造也不是很難。”
柳信笑容意味深長,“覺得沒意思,懶得管?”
他的話音剛落,沈斯年突然道“你的話很多。”
柳信無奈,“我也是為你著想。”
怕她生氣,柳信急忙轉移話題,“我準備出演侯導的新劇。”
沈斯年淡淡點頭。
“年底你應該已經回京城了,到時候要不要來探班?”
沈斯年的反應卻是有些冷淡,“到時候再說。”
柳信也不奢求太多,“行,那我就不打攪你了,我們正在去錄製綜藝的路上,如果到時候有什麼整蠱環節,記得幫我。”
他走到現在,演技能力不容置疑,又帥氣多金,私生活就成了眾人好奇的點。
每次錄製綜藝,他都要應對主持人的套話,比如是不是還喜歡沈斯年,或者最近有沒有成家的想法,也是心力交瘁。
“真冷淡,”坐在保姆車裏,柳信無奈搖頭。
助理忍不住說,“沈導現在是單身,哥你怎麼不出手呢?”
她不明白,作為沈斯年為數不多的異性朋友,條件優越感近水樓臺先得月,下手應該很容易成功,但柳信就是恪守那條線,除了偶爾發的微博,兩人就像普通朋友那般相處,出現緋聞都被迅速壓下去。
助理都不知道柳信是圖什麼。
聞言,柳信唇角的笑意微斂,“我們本就是朋友。”
經紀人不著痕跡的看他一眼,說,“不該問的別問。”
按照沈斯年的新鮮感期限,就算是柳信也撐不過一個多月,朋友倒是比男友更長久,慢慢耗著吧。
“阿信,你在節目裡說話注意點,”畢竟是帶了好幾年的藝人,經紀人和他的關係也不錯,說話也沒那麼多避諱。
柳信知道他的擔憂,笑了笑,說,“我有分寸。”
現在經紀人怕的就是這句話。
有分寸?
有分寸你待在人家病房裏不走?
如果不是他費死勁攔住瘋狂的媒體,關於影帝和導演病房二三事早已經滿天飛了。
“你知道就好,”到最後,經紀人也不得不嚥下吐槽,說出這麼一句。
他們要錄製的綜藝節目是時下很火的搞笑整蠱綜藝,每一期被請來的嘉賓都直呼可怕。
柳信的咖位雖然大,但這檔綜藝背後的資本也不容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