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顏微怔，“淵哥，你誤會了。”

    “孩子只是被赤鴻藏起來了，爲了確保孩子的安全，赤鴻把有關孩子的記憶消除殆盡，所以我無法回答你提的問題。”

    鳳冥淵周身的戾氣驟然消散，暗暗鬆了一口氣。

    彥顏擁他入懷，下巴枕在他肩頭，“淵哥，我們需要儘快恢復法力，這樣才能把孩子找回來。”

    “但是一旦恢復法力，師父就得死。”

    彥顏悵然嘆息一聲，“該怎麼做，才能兩全呢？”

    他摸著彥顏的頭，寬慰道：“顏兒，一定有辦法的。”

    “國師說你要先恢復記憶，再恢復法力。如果我們找到其他方法恢復法力，國師就不會有生命危險。”

    彥顏被鳳冥淵這句話點到了，眸中閃過一抹精銳的光芒。

    “淵哥，接下來我需要隔離，不能上朝，正好趁著這個時間，我們去鳳鳴山吧。”

    “鳳鳴山上靈氣充足，既可以淨化你這個身體的邪氣，也可以試試能否衝破我這個身體的封印。”

    “如果能衝破封印，你說的那個‘其他方法’我們就找到了。”

    鳳冥淵點點頭，“好主意。”

    “朕即刻安排下去，明日一早便啟程。”

    次日

    天還沒亮，鳳冥淵身著夜行衣，在鳳羽飛和十名影衛的護送下，騎快馬前往鳳鳴山。

    彥顏睡到日曬三竿才起。

    枕邊，鳳冥淵給他留了一張字條：顏兒，朕先行一步，你睡醒在宮裏轉轉，用過午膳再動身，朕預計申時能到鳳鳴山。

    彥顏用過午膳，來到瞻星閣，挑了些書放進空間裡。

    她進入空間，來到觀察室，跟書白聊天。

    “書白，先前說要把你送回宮中，讓兄弟們照料你。”

    “正巧趕上東陽郡鬧瘟疫，一時沒來得及送你回去。”

    “又讓你再這隱秘的空間裡苟藏了這些時日，直到現在你還是不願給朕一點回應嗎？”

    彥顏抬手撫在他頭頂輕揉，“還是你覺得朕把你伺候的很好，不捨得離開這裏了？”

    “朕知道你很難接受，但你要試著振作起來。”

    “世間事，除了生死，哪一件不是閒事？”

    “你既然沒死，就要好好活下去。”

    “這樣吧，朕先把你送到玉靈觀，你在玉靈觀休養一年半載再考慮回宮，如何？”

    “如果你同意就點點頭。”

    彥顏等了許久，看到書白微微點了下頭。

    彥顏欣喜地笑著，拍拍書白的肩膀，“對嘛，這纔是朕認識的書白。”

    鳳鳴山

    彥顏來到玉靈觀，將書白交給觀裡的道士照料。

    看看時辰，估摸著鳳冥淵快到了，請道長幫忙準備吃食。

    她踱步在玉靈觀裡逛著，晃到石門前，坐在門檻上，邊看書邊等鳳冥淵。

    彥顏手裏這本書，是軒轅神族史志之一。

    她撫摸書中的字跡，倍感親切，喃喃道：“這書是師父親手寫的。”

    在這本書裡，彥顏得知她的名字叫軒轅彥顏。

    於千年前，在軒轅仙宮神殿與玄天神尊成婚。

    婚禮大典當日，天帝帶著他的爪牙攪亂婚禮。

    彼時，因她懷有身孕，無法自如控制靈力，法力大減，一時不察被天帝的人控制。

    而玄天神尊爲了救她，爲了天下蒼生，與天帝及其爪牙拼死相搏，直至戰死。

    後來，她與天帝達成協議，天帝便放了她。

    她回到仙人谷，親自祭祀超度在那場浩劫中殞命的亡靈，將變成廢墟的軒轅仙宮神殿封印。

    之後，她來到鳳鳴山玉靈神殿，因這裏是玄天神尊的仙宮。

    她就是在這裏，生下了他們的孩子。

    彥顏看到這些，淚流滿面。

    怪不得上次來這裏，會莫名有種歸屬感。

    有著如此深厚的淵源，她來這裏，就是回家。

    鳳冥淵風塵僕僕趕來，撞上彥顏啪啦啪啦掉眼淚。

    他示意鳳羽飛帶影衛迴避，提起飛到彥顏身旁坐下，擁她入懷，“顏兒，發生什麼事了？”

    彥顏回過神來，扭頭怔怔地看著他，確認是他，緊緊抱著他哭了。

    鳳冥淵不明所以，就任由她抱著哭。

    等她哭夠了，鳳冥淵捏著錦帕給她擦眼淚，聲音溫柔地問：“是哪個不長眼的，欺負我們的皇上了？”

    彥顏把國師在寫在書中的故事講給鳳冥淵聽。

    鳳冥淵聽完竟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原來朕也曾為你做過點事情，這樣朕心裏便能輕鬆些了。”

    他站起身，牽著彥顏的手把人拉起來，“我們進去看看。”

    兩人手牽手在玉靈觀裡閒逛。

    “朕以前來這裏時，也是有股溫暖的歸屬感，這些年都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現在終於找到答案了。”

    這時，鳳冥淵的肚子咕嚕一聲。

    彥顏伸手摸摸他的肚子，“忙著趕路，沒吃飯吧？”

    “走，帶你嚐嚐玉靈觀的齋飯。”

    一名小道童帶領彥顏和鳳冥淵來到上客堂，“二位尊客，這裏便是你們的寢房，如有什麼需要，請知會小道一聲。”

    小道童轉身要走了，忽然想起來沒自我介紹，“二位尊客，小道道號凌霄子。”

    彥顏面帶微笑，目送凌霄子離開，喃喃道：“這個小道童好可愛。”

    鳳冥淵拿起筷子，扒一口米飯，“我們的孩子一定也很可愛。”

    彥顏單手撐著下頜，看著鳳冥淵吃飯，“你說，咱們的孩子長得像你，還是像我？”

    鳳冥淵大口大口吃著，顧不上跟彥顏說話。

    彥顏眉頭微微蹙起，“淵哥，你吃飯一向很斯文的，怎麼突然這麼粗野了？”

    鳳冥淵扒完一碗飯，又端起彥顏那一份，“不曉得，就是覺得很餓，怎麼吃都吃不飽。”

    “還犯懶，貪睡，每日都覺得身子很沉。”

    彥顏心頭一驚，伸手搭上他脈搏，“你那個還在嗎？”

    鳳冥淵腮幫子鼓鼓的，眼神有些茫然，“什麼？”

    彥顏，“月信啊。”

    鳳冥淵眼神微怔，“沒注意，好像是走了。”

    彥顏心咯噔一下，十有八九是中了！

    她從空間取出採血針，擼起鳳冥淵的衣袖。

    “顏兒，你要做什麼？”

    彥顏壓下心中的激動忐忑，用盡可能平和的聲音說，“做個小檢查，看看這副身體有沒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