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顏驚愕地看著他，“你怎麼了？”

    鳳冥淵沉浸自己的情緒中，沒有迴應。

    彥顏繞過書案來到他身旁，緊緊抱著他。

    她從來沒有見過鳳冥淵落淚，她心裏慌了！

    開始胡思亂想，短短几秒鐘裡，她做了各種天馬行空的設想，最後認定：難道昨夜中邪了？

    彥顏推開他，上下打量一圈，“看著也不像是中邪了啊……”

    鳳冥淵抬手抹一把臉，低頭看著手上的淚。

    彥顏歪頭看著他，打量著的神色，手指戳戳他的胳膊，聲音刻意地放輕：“鳳冥淵，你怎麼了？”

    鳳冥淵拿起未完的畫，“朕也不知道，只是看著這片星空，便覺得心痛，很悲傷。”

    “好像，朕虧欠了什麼。”

    他說話的聲音很低，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傷感。

    彥顏心裏五味雜陳，“這片星空，你見過嗎？”

    鳳冥淵輕搖頭，“朕不記得見過，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彥顏眼神變得熱切，“說不定你就是在哪見過，你快好好想想，找到了這片星空，便能找到國師。”

    鳳冥淵默了默，放下畫，“顏兒，陪朕出去走走吧。”

    兩人手拉手出了寢殿，晃著到了碧梅園。

    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

    鳳冥淵看似有心事，彥顏猜不透，想知道他在想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問他。

    鳳冥淵牽著彥顏來到碧梅園最小的一株梅花前，“顏兒，你看這株梅花。”

    彥顏認真觀察了一番，“這株就是比其他的小一些，除此之外，也沒什麼特別的。”

    鳳冥淵輕撫這株梅花的枝葉，“這碧梅園中一共有一千株梅花，這一株便是第一千株。”

    彥顏彷彿聽到了一句廢話，眨眨眼，“然後呢？”

    鳳冥淵放眼整個碧梅園，“顏兒，你可知道朕為何要栽種一千株梅花？”

    彥顏也放眼環看整個碧梅園，心想：到底想說什麼？

    “朕年少時曾經做過一個夢，夢中有一位女子對朕說，等朕種滿一千株梅花，便能相見了。”

    一個夢而已，他竟然當真了！

    彥顏剛要為他的浪漫情懷感動，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那這麼說，你這滿園的梅花是為夢裏那個女子種的？！”

    “那你之前跟我表白的時候，還說什麼在宮裏悶得慌，種樹打發時間！”

    “說什麼，若是將來能遇到一個心愛的女子，便把這滿園的梅花送她。”

    “我呸！你耍我呢！”

    忽然心裏就來氣了。

    鳳冥淵笑悠悠地看著她，食指點點她的鼻尖，“顏兒，你吃醋了？”

    “你怎麼就確定，朕夢裏的那個女子不是你呢？”

    彥顏眼神微怔，“說得也是哈。”

    鳳冥淵捏著第一千株梅花樹上的懸牌給彥顏看，“你看這個時日，與你來大周的時日差不了多少。”

    彥顏凝眸看上面的日期，確實如此。

    鳳冥淵環抱住彥顏，“顏兒，等下次你再夢見那片星空，記得數一數夜空中的星辰，是不是一千顆。”

    “據說千年前六界發生過一場浩劫，軒轅神族女帝在那場浩劫中殞身。”

    “而今，尊貴的天神女帝就站在朕的面前，浩劫之後這一千年，發生了什麼，我們需要慢慢去探索。”

    “或許你夢中的那片星空，能告訴我們一些事情。”

    彥顏雙臂環在鳳冥淵肩上，與他額頭抵著額頭，“鳳冥淵，我是軒轅女帝，那你會是玄天神尊嗎？”

    “你說過的，玄天神尊用自己的一縷元神煉化了兩把劍，紫宸劍和青梧劍，青梧劍給了心愛之人。”

    鳳冥淵蹭蹭她的額頭，“朕希望自己是，朕希望生生世世愛的人都是你。”

    彥顏在他額頭親一下，“你肯定是，不然我怎麼會穿越時空來見你。”

    鳳冥淵捧起彥顏的臉，很認真地說：“顏兒，朕心裏忽然有些怕。”

    “……怕你有一天會離朕而去。”

    他說這話時，心在疼，眼神浸滿了不捨。

    彥顏往他腰上掐一把，“你瞎說什麼呢，我離開你的那天，就是我死的時候。”

    鳳冥淵趕緊捂住她的嘴，“小祖宗啊，你是天神，這種話可不能亂說，會應驗的！”

    彥顏抬手往自己的嘴巴拍兩下，“呸呸呸！”

    “不說這個了，說說今晚宮宴的安排吧。”

    “今晚那個不人不妖的怪物要跟著劉昌來赴宴，我們得想辦法把她控制住。”

    鳳冥淵眸色沉了沉，“這確實有難度，滿朝大臣都在場，一雙雙眼睛盯著我們。”

    “那些奸佞們本就詬病你是妖，那怪物做下的孽也全部推到了你的頭上，若是再讓他們看到我們運用仙神之力，那你這妖妃的名聲就坐實了。”

    彥顏嘖嘴，“這麼好的機會，我們不能白白浪費了呀。”

    “要不在宴會現場讓那怪物顯出原形？”

    “起碼讓朝臣們看看她的真實面目。”

    鳳冥淵，“如何讓她現出原形？”

    “方法很多啊，”彥顏掰著手指頭開始數，“雄黃酒，法陣，符咒……”

    “她受噬心蠱所累，之前受了內傷。對皇上的痴心不改，只能加劇她內傷的程度。”

    “她要在宴會上用幻術變成劉昌的家眷，就她目前的身體狀況，我能保證讓她的幻術失效。”

    鳳冥淵略作權衡，“是個不錯的想法，但是她現出原形之後呢，萬一她發了瘋在宴會上大開殺戒，我們就不得不出手了。”

    彥顏開玩笑說：“皇上，你怕什麼，她若是把那些奸佞都殺光了，還省得你費心神整肅朝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