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笑：“我現在很冷靜。”

    說完結束通話電話，將手機靜音。

    下一秒在房間裡消失，瞬移到千里之外的沙灘。

    我必須離封一遠點。

    不然我怕自己一個控制不住，真的手起刀落，殺人埋屍。

    很氣。

    很氣很氣。

    頭頂太陽很大，我買了一瓶礦泉水，一口氣喝下去大半瓶。

    心頭的怒火才勉強消下去。

    不氣。

    世界如此美好，我卻如此暴躁，這樣做不好。

    身體是自己的，不能氣壞。

    沙灘上游人如織，遠處海面上有人衝浪，划船，開遊艇。

    人間煙火氣十足。

    我勾起唇，心情好了很多。

    忽然，視線裡出現兩名小男孩。

    一個稍大一些，是哥哥，一個小胳膊小腿兒，走路都不太穩。

    弟弟小胖爪緊緊牽著哥哥的手。

    “哥。”聲音奶乎乎的。

    哥哥站住腳：“好了，就在這兒吧。”

    哥哥摸摸弟弟的頭：“我給你蓋一個城堡！”

    弟弟肉嘟嘟的臉上綻開花一般絢爛的笑容：“城堡！我喜歡城堡！”

    哥哥跟弟弟蹲了下來。

    哥哥用沙土費力地堆城堡，弟弟在一旁喊著哥哥加油，哥哥是最棒的。

    我看著這一幕，忍不住回想，封一給我喊過哥哥加油，哥哥是最棒的麼。

    好像……沒有。

    我皺起眉。

    為什麼沒有？

    我把他撿回家，給他吃，給他穿，他怎麼一次都沒有……我想起自己第一次下廚房時的場景。

    好像是把廚房給炸了。

    哦不，沒炸廚房，嚴格來說，只是炸了一個電飯煲。

    封一第一次下廚房的場景，咳，不記得了。

    只記得，有一天早上起來，封一就已經把早飯做好了，那時候封一多大來著，好像只到我腰的位置。

    我眼神遊移。

    不心虛。

    一點都不心虛。

    我沒逼迫封一下廚房，是他自願的。

    再說，我都把封一撿回家了，還給他起了個好聽到爆的名字，封一進廚房，給我做點飯菜，是應該的。

    對，就是這樣。

    一陣海風吹來，我舒展雙臂伸一個痛快的懶腰，忽然，遠處有人在拍婚紗照。

    新娘一襲雪白婚紗，新郎一身純白西裝。

    大海，夕陽，新人，很美好的風景。

    我跟封一拍過婚紗照嗎？

    沒有。

    真的沒有！

    我從躺椅上蹭地坐起，我為什麼沒跟封一拍婚紗照？

    好像，大概，也許……是我們沒有辦婚禮。

    是誰提出不辦婚禮的。

    是我。

    我緩緩躺回躺椅，不對，我是提出了不辦婚禮，可又沒說不拍婚紗照，我沒說，封一就應該主動提出拍婚紗照。

    可封一沒提。

    這是他的錯！

    就是他的錯！

    拳頭硬了。

    想爆錘封一狗頭。

    雖然知道我這邏輯很霸道，甚至可以稱得上胡攪蠻纏，可想爆錘封一狗頭不需要邏輯。

    封一隻能受著。

    我手伸進口袋，摸出手機。

    無數未接電話跟未讀簡訊。

    有封一的，也有鹿鳴的，在意料之中。

    忽然封一電話進來。

    我直接結束通話。

    封一電話又進來，我皺眉，直接結束通話，再刪除拉黑一條龍。

    鹿鳴電話跟著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