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後仰躺到床上，終於消停了。

    ……

    週二下午，體育課。

    籃球賽場上，鹿鳴正跟封一打得火熱。

    我坐在場外，手裏拿了一瓶礦泉水，身邊放了兩瓶礦泉水。

    擰開手裏礦泉水的瓶蓋，仰頭，咕咚咕咚咕咚。

    目光落到封一臉上，想起夢裏的那個小豆丁。

    “哥哥。”

    “哥哥抱。”

    “想吃冰糖葫蘆。”

    “哥哥，你對我最好，我最喜歡哥哥了。”

    不僅長得軟乎乎的，連聲音也奶乎乎的。

    萌得人一臉血。

    長得跟封一……很像。

    我皺眉，封一週身佈滿謎團，要探究這些謎團嗎？

    理智告訴我不要。

    因為會傷害到鹿鳴。

    一旦封一的嘴裏的哥哥，真的跟我有關係。

    發愁。

    很發愁。

    我咕咚再喝一口礦泉水，何以解憂，唯有喝水。

    忽然，場上鹿鳴撞到封一，封一摔倒在地。

    我霍地起身，朝場上奔去。

    封一膝蓋擦傷，往外滲血。

    “我揹你去校醫務室。”鹿鳴雖然看不慣封一，但畢竟是因為他封一才受的傷，他理應承擔起責任。

    他拽起地上的封一。

    封一靠到鹿鳴後背，任由鹿鳴背起自己。

    我跟著兩人去校醫務室。

    封一傷得不重，醫生給擦了碘伏，塗了消炎止痛的藥膏，然後一圈一圈纏繞紗布。

    封一自從受傷，眼睛就黏在我身上。

    疼。

    好疼。

    你哄哄我。

    忽然，鹿鳴橫身擋到我面前，阻斷封一看我的目光。

    “我出去等。”我轉身走出醫務室。

    抬手摁住心口。

    我狠狠皺眉，因為心口源源不斷傳來的刺痛。

    心為什麼會疼。

    因為封一受了傷。

    可笑。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心口疼最可能的原因，是心臟出了問題。

    可能是上了高中，學習強度變大了，身體有些承受不住，心臟向我發出了示警。

    等到週末，就去醫院做個全身體檢。

    身後響起腳步聲，我回頭。

    鹿鳴扶著封一出來。

    我快步走近，去到封一另一邊扶他。

    回教室的半路，我對鹿鳴道：“我有點餓，你去小賣鋪給我買個麪包，再買一瓶酸奶。”

    鹿鳴聽我說餓，忙點頭：“好，我……”

    他止住聲。

    “封一傷得不重，”我笑道，“我先慢慢扶他往教室走，你快點去，快點回來。”

    鹿鳴思忖片刻，點頭。

    轉身跑向小賣鋪。

    我看著鹿鳴逐漸遠去的背影，問封一：“很疼？”

    封一點頭：“特別疼。”

    他腦袋抵在我肩膀上：“你哄哄我。”

    我輕笑：“哄你？怎麼哄？用拳頭哄？”

    封一：“……你好凶，”他委屈，“你對鹿鳴那麼溫柔，對我卻這麼兇，太偏心了。”

    我臉轉向封一。

    驀地勾唇：“我很奇怪。”

    封一：“奇怪什麼？”

    我說：“奇怪你說我偏心。”

    封一控訴：“你明明就是偏心——”

    我打斷：“我承認自己偏心，可你為什麼要我平等地對待你跟鹿鳴呢？”

    不解：“感情具有排他性，你卻想跟鹿鳴共存，這太不合理了，簡直違反人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