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未不語。

    視線卻變得模糊。

    封未抬手摸自己眼睛，指尖一片溼潤。

    “你……別哭。”耳邊傳來容修驚慌的話語。

    封未抬眼看容修。

    容修緊張忐忑，又懊惱。

    “抱歉，”容修笨拙地擦拭封未眼角的淚，“我不該這般隨便……”

    封未捂住容修嘴。

    搖頭。

    沒關係。

    我哭，不是因為你。

    也是因為你。

    封一。

    很隨便的名字，封未想起來，曾經的自己撿到小豆丁後，翻著字典七天七夜，想給小豆丁取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好聽到爆炸的名字。

    然後，就給小豆丁取名叫封一。

    既是封未撿的，那小豆丁肯定要跟他姓。

    “哥、哥哥，我很傷心，你今天摸了其他小孩子的臉，你還朝他笑了，你是不是還會撿其他小孩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會乖，我會很乖，哥哥你不要撿其他小孩子，我想要哥哥你只有我一個。”

    “哥哥，你只有我這一個弟弟，好不好？”

    曾經的封未垂著眸，看著兩隻小胖手緊緊扒拉住自己腿，眼淚糊一臉哭成小花貓的小豆丁。

    “好，”曾經的封未摸了摸小豆丁腦袋，“哥哥我只有你一個。”

    封一。

    封未只有你一個弟弟。

    你是唯一的。

    “容修。”封未擦掉臉上的淚，粲然一笑。

    “我在。”容修抱緊封未。

    封未戳一下容修臉：“你是個壞蛋。”

    容修：？

    容修不明所以，但還是認下這罪：“是，我是壞蛋。”

    停頓片刻忙道：“你放心，我以後不壞蛋了，我以後對你很好。”

    封未吸了吸鼻子。

    “不要你對我好，”封未撞進容修頸窩，啊嗚咬一口，兇巴巴道，“你對自己好一點。”

    容修：？？？

    聽不懂封未在說什麼。

    “對了。”封未眼淚剛下去，就起了逗弄壞蛋男朋友的心思，“我的無情劍道修煉到第三層了。”

    容修身體瞬間繃緊。

    一言不發。

    聽封未繼續道：“我感覺自己在無情劍道上蠻有天賦的，說不定用不了多久，我就能無情劍道大成——”

    容修拉高被子矇住封未臉，聽不出什麼感情地道：“睡覺。”

    封未腦袋探出被子。

    見容修閉著眼睛，呼吸平穩綿長，彷彿已經睡了過去。

    “噗。”封未笑出聲。

    容修呼吸亂了。

    “你真以為，”封未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我修煉了無情劍道？”

    容修猛地睜開眼睛，死死盯住封未。

    “我沒修無情劍道。”封未說，“無情道不是我的道，所以，我不修，也修不了它。”

    容修呼吸急促：“真的？”

    封未點頭：“當然是真的。”

    戳一下容修臉：“我騙你幹嘛。”

    容修眼睛裏綻放噼裡啪啦璀璨的煙花。

    “無情道不是我的道，”封未忍不住，湊近親一下自家男朋友，“你纔是我的道。”

    砰！

    砰砰砰！

    容修心跳如雷。

    被封未的情話撩撥得難以自已。

    “……睡覺。”容修手摟緊封未腰，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快睡覺。”

    再不睡，就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