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好了欺負封先生，即使封先生被嚇到，也跑不掉。

    現在欺負封先生，封先生很可能跑得很遠。

    “你怎麼還在這兒？”封未收拾完出廚房，看到季雨還坐在飯桌旁。

    “我想喝牛奶。”季雨臉轉向封未，朝封未甜甜笑。

    封未：“……”

    “等著。”封未返回廚房，從冰箱裏拿一瓶牛奶，還周到地把吸管插好，再遞給季雨，“給。”

    季雨接過牛奶。

    “封先生，”他站起身，咬住吸管喝一口，笑彎眼睛，“晚安。”

    封未打一個呵欠：“晚安。”

    抬腳走回自己臥房。

    脫掉身上的衣服，一頭扎進被子。

    幾乎在腦袋捱到枕頭的瞬間，就睡了過去。

    正常情況下，封未能一覺睡到第二天手機鬧鐘響，可睡夢中的封未感到一道灼熱的目光。

    想無視都無視不了。

    封未顫了顫睫毛，緩緩睜開眼睛。

    一片黑暗。

    窗簾很厚，一絲月光都透不進來。

    封未抬手摸床邊。

    摸到一個人。

    “……季雨？”封未徹底清醒過來。

    掙扎著坐起身，啪開啟牆壁上的燈。

    季雨乖巧地坐在床頭，眼圈泛紅，盈著淚水。

    “封先生，”季雨可憐兮兮，“我做噩夢了。”

    封未微怔，握住季雨冰涼的手，柔聲道：“不怕，夢都是假的。”

    季雨吸了吸鼻子：“我夢到了一片黑暗。”

    封未：？

    季雨瑟縮了下身體：“我躺在黑暗裡，伸手不見五指，四周沒有丁點聲音，我夢見自己睡了醒，醒了睡，因為不管是醒著還是睡著，眼前都是黑暗，我很多次，都幾乎分辨不出來我是醒著，還是睡著了。”

    封未握季雨手的手無意識收緊。

    季雨感到疼痛。

    意識到封未不太對。

    他另一隻手覆住封未手背，輕聲喚：“封先生？”

    封未被拽回現實。

    他盯著麵露關切的季雨看了兩秒，驀地勾唇：“要上來嗎？”

    季雨面頰飄起薄紅。

    封未挪到床裡側，給季雨騰出半張床。

    笑道：“上來吧。”

    季雨咬了咬唇，慢吞吞脫掉拖鞋，鑽進被子。

    跟封未蓋同一張被子。

    躺在封未身邊。

    …

    嘀嘀！

    嘀嘀！

    嘀嘀！

    早上七點，手機鬧鐘準時響起。

    季雨驚醒，聽出手機在床頭桌子上，忙探出手臂摸找到手機。

    關掉鬧鐘。

    “唔。”封未轉身貼了上來，臉埋進季雨頸窩，軟綿綿地撒嬌，“不想起。”

    季雨呼吸微滯。

    “抱歉。”封未後退，恢復清醒，“認錯人了。”

    坐起身，伸一個痛快的懶腰。

    越過季雨下床。

    “我今天一整天都沒工作，”封未穿上拖鞋，笑著道，“你想去哪兒玩，我都可以陪你。”

    回頭。

    季雨腦袋縮排被子。

    封未：？

    “我再睡五分鐘。”被子裡的季雨甕聲甕氣。

    封未：小男友想睡懶覺。

    “行。”封未起身去盥洗室，“那我去刷牙洗臉了，你再多睡會兒。”

    封未進到盥洗室。

    臥房裏一片安靜。

    季雨掀掉身上的被子。

    面色陰沉如水。

    認錯人了？

    封未把他認成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