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未沒能傍晚回家。

    晚上十點，封未將車停到地下車庫，解開安全帶，撈過副駕駛座上的手機。

    點開跟季雨的聊天介面。

    封未：“我可能要很晚纔回家，你不用等我，自己早點睡。”

    季雨：“好的，封先生。”

    當然，都是語音。

    封未乘電梯上樓，想自家小男友應該已經睡了。

    指紋解鎖開門，啪的一下按向牆壁上的燈。

    光亮瞬間灑滿客廳。

    沙發上季雨抱著黏黏，被封未開燈的聲音驚醒。

    “封先生？”季雨看著門口的方向。

    封未不語。

    盯著自家小男友。

    小男友洗過了澡，身上穿著長袖睡衣睡褲，兩條腿盤坐在沙發上，懷裏抱著胖乎乎的黏黏。

    “封先生？”季雨彎起唇笑，“是你嗎？”

    雖然看不見。

    但篤定是封未。

    “是我。”封未換好拖鞋，走近沙發，“不是已經答應我，早點睡？”

    季雨打了個呵欠：“我不困，就想著等你……”

    封未俯身擁住季雨。

    季雨僵住身體。

    “以前深夜回來，”封未下巴抵著季雨肩膀，嘴巴貼近季雨耳朵，愉悅地笑道，“是黏黏歡迎我，現在，是你跟黏黏一起歡迎我。”

    熱氣吹拂季雨耳朵。

    癢。

    季雨微微滾動喉嚨，肩膀卻猛地一輕。

    “太忙了，”封未直起身，挽衣袖，“還沒吃晚飯，想煮個雞蛋火腿泡麵。”

    “喵嗚。”黏黏仰臉看封未，賣萌撒嬌。

    “黏黏乖。”封未手掌覆住黏黏毛絨絨的腦袋，胡嚕一把，問季雨，“要吃嗎？”

    季雨不假思索：“要！”

    舔了舔唇：“我還要辣椒！”

    “好，給你放辣椒。”封未轉身去往廚房，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季雨抱著黏黏跟著封未，跟黏黏一樣黏人。

    封未勾起唇。

    忽然想起一件事，問：“護工的廚藝怎麼樣？”

    季雨微怔，擰起眉道：“沒你好。”

    封未從冰箱裏拿雞蛋的動作頓住，哭笑不得。

    “小朋友。”封未朝季雨輕笑一聲，“我很貴的。”

    季雨一愣。

    封未將雞蛋打入碗裡，將雞蛋殼扔進垃圾桶。

    “雖然我的廚藝很好，”封未斯理慢條，“我也不太排斥做飯，但讓我頓頓下廚，不僅要付我很多很多錢，還要我高興。”

    季雨：“……高興？”

    封未拿菜刀切香腸。

    “下廚更多看我心情，”封未笑道，“高興時，我可以一分不收，但如果不高興，即使給我錢，我也不會進廚房。”

    往鍋裡倒入油，聽身後的季雨問：“那你現在……很高興？”

    不待封未回答，又問：“因為什麼高興？”

    封未：小男友套我話。

    “現在下廚，”封未將攪拌好的蛋液倒入熱油裡，“是因為我餓了。”

    絕對不是高興。

    更不是因為你高興。

    “封先生的朋友，”季雨好奇心很足，“出了什麼事？應該沒有違法犯罪吧？”

    封未嘴角的笑容微凝，片刻後道：“他沒有違法犯罪，他只是，自殺了。”

    季雨呆住。

    “……對不起。”季雨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