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掉拖鞋，慢慢爬上床。

    先摸到封未的被子，再觸到自己的被子。

    季雨躺進被子，很乖。

    “……你，”季雨看著封未的方向，兇巴巴問，“你是不是在笑？”

    嘴角瘋狂上揚的封未：“……”

    輕咳一聲：“沒有。”

    季雨篤定：“你肯定在笑。”

    封未走近床，掀開被子躺進去。

    啪關掉燈。

    “喵嗚。”黏黏蹭季雨臉。

    “黏黏很喜歡你。”封未跳過自己笑的話，裝作吃醋，“我懷疑你走的時候，黏黏會跟你一起走。”

    “可以嗎？”黑暗裡季雨的口吻很期待，“黏黏可以跟我一起走嗎？”

    封未：“……”

    封未莫得感情：“不可以。”

    季雨靜默片刻，“哦”一聲，很失望。

    轟隆！

    窗外傳來雷鳴聲，季雨條件反射往封未這邊躲。

    可很快就恢復清醒，往後退。

    “我的手在你枕頭邊，”封未手伸出被子，放到季雨枕頭邊，“你如果害怕，就抓住我的手。”

    季雨不語。

    “睡了。”封未閉上眼睛，好睏。

    沒一會兒，封未就睡了過去。

    呼吸平穩綿長，睡得很熟。

    “封先生。”季雨輕輕喚。

    沒有迴應。

    季雨微微彎唇，將手探出被子，摸找封未的手。

    觸到封未手心。

    封未手動了一下，下意識扣住季雨手。

    還轉過身，臉靠近，貼上季雨手背。

    季雨靜了良久，低低地笑了一聲，閉上眼睛睡過去。

    封未是被手傳來的疼痛驚醒的。

    睜開眼，自己的手被季雨緊緊攥住。

    看向窗簾，窗簾遮光效能很好，沒有一絲光亮。

    判斷不出是什麼時間。

    “喵嗷！”黏黏發出一聲痛苦的叫聲，被季雨覆住自己肚子的手攥疼，掙扎起來。

    季雨猛地睜開眼睛。

    一片黑暗。

    想起來了，他看不到，他是個瞎子。

    季雨心裏騰起暴戾，忽然聽到封未柔聲喚：“季雨。”

    季雨怔住。

    “做噩夢了？”封未掀掉身上的被子，握緊季雨顫抖的手。

    “喵嗚。”黏黏腦袋探出季雨被子，一頭扎進封未懷裏。

    封未起身的動作頓住，他攬著黏黏躺下，朝季雨笑道：“做了什麼噩夢？”

    季雨：“……對不起。”

    封未驚訝。

    聽季雨失落道：“我弄疼了黏黏。”

    嘀嘀！

    嘀嘀！

    嘀嘀！

    封未手機鬧鐘響起。

    “七點了，”封未捏捏季雨手，“我們起床吧。”

    抽回手——

    抽不回。

    季雨握得很緊。

    “封先生。”季雨喚。

    封未溫柔道：“我在。”

    季雨靜默兩秒，鬆開封未手。

    封未：？

    小男友心，海底針。

    難猜。

    封未起身下床，走向窗戶，唰地拉開窗簾。

    燦爛的陽光射進房間。

    封未舒展雙臂，伸一個痛快的懶腰。

    回頭，季雨靠坐在床頭。

    表情木然。

    “季雨。”封未抬腳走近床。

    季雨仰起臉：“封先生……”

    季雨震驚地睜大眼睛。

    封未爬上/床，到床裡側，伸手，擁住自家心情低落的小男友。

    感受著小男友身體的僵硬，勾起唇問：“心情好些了嗎？”

    季雨耳朵飄起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