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慢慢抬起手。

    緩緩往前伸，摸找封未手臂。

    封未主動將手臂送到季雨手裏。

    季雨怔了一瞬，將手搭在封未手臂上，力道很輕，如果眼睛轉向他處，不看季雨，幾乎都察覺不到手臂上多了一隻手。

    封未心裏嘆口氣，對季雨溫聲道：“我們走吧。”

    說完抬腳邁步，帶著季雨朝機場外走去。

    封未：很一言難盡。

    男朋友忽然比自己小整整十八歲，封未……感覺自己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

    “我們到了。”封未開啟副駕駛座的車門，看一眼季雨攥在手裏的行李箱，笑說，“我幫你把行李箱放到車後廂。”

    季雨默了一默，鬆開攥行李箱的手：“謝謝。”

    封未拿過季雨行李箱，拎著去到車尾，開啟車後蓋，將行李箱放進後車廂。

    砰地關上車後蓋。

    走回副駕駛座外，見季雨已經坐好，正慢慢拉著安全帶往自己身上系。

    兩個月前，季雨在跟朋友的一次攀登雪山時，不幸遇到天氣突變，季雨跟朋友走散，倒黴地跌下一處山崖，腦袋磕到了一塊石頭。

    再醒來，眼睛失明。

    經過檢查後，發現腦袋裏有血塊。

    短暫失明，預計等腦袋裏的血塊消了，就能重新看到。

    可半個月前，季雨腦袋裏的血塊已經消融，可季雨還是看不到。

    季雨這次來A市，是來找A市的中醫聖手陳老看病，同時季雨不知道的是，封未也是他的醫生。

    可能是身體原因導致失明，也可能，是心理原因。

    “我們到家了。”封未停穩車子，朝副駕駛座上一路上都不吭聲的季雨笑道。

    季雨點點頭，解身上的安全帶。

    封未下床走到車尾，拿出車後廂裡的行李箱。

    看季雨。

    季雨已經開啟副駕駛座的車門下了車。

    臉正轉向他。

    封未勾起唇，抬腳走近季雨。

    伸出手臂：“扶著我。”

    季雨微微擰起眉，聽封未開玩笑般問：“我很嚇人？”

    季雨微怔，兩秒後搖頭，緩緩抬手，搭住封未手臂。

    乘電梯上樓。

    指紋解鎖，開家門。

    “喵！”

    “喵嗚！”

    黏黏用腦袋蹭封未褲腿，撒嬌賣萌。

    季雨墨鏡下的眼睛睜大。

    驚訝，愕然。

    “我養了只貓，”封未進門，朝似乎受到驚嚇的小男友笑說，“聽你姐姐說，你不害怕小動物。”

    從鞋櫃裡拿出新拖鞋，放到季雨腳前。

    “拖鞋在你腳前，”封未關上門，彎腰抱起要抱抱的黏黏，手指胡嚕黏黏毛絨絨的腦袋，“它叫黏黏，很乖很黏人，不咬人，你不用怕。”

    “喵嗚。”黏黏朝季雨探出腦袋，顯然很好奇。

    封未手掌橫到黏黏眼前，把想往季雨懷裏鑽的黏黏抱回自己懷裏：“黏黏乖，等你季雨哥哥熟悉你了，你再蹭他，跟他求抱抱。”

    季雨嘴角微微上揚。

    心裏對封未的疏離淡了幾分。

    他換好拖鞋，直起身，聽身旁的封未笑道：“你的臥房我已經收拾好了，我這就帶你去。”

    “你抬手，就能摸到我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