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隱瞞，和盤托出：“夢見了跟小豆丁吵架，小豆丁以下犯上想做我男朋友，往行李箱裏裝衣服，一副我不跟交往，他就拉著行李箱離家出走的架勢。”

    燕折的手攥成拳頭。

    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繼續問：“然後呢？”

    然後？

    封未抬手遮住自己下半張臉，不讓燕折看到自己高高翹起的嘴角。

    “我養了小豆丁那麼久，”封未有理有據，“已經習慣了他在我身邊，怎麼可能讓他離家出走——”

    “所以，”燕折截斷封未的話，篤定道，“你同意跟他交往了。”

    封未一愣。

    看向燕折。

    燕折的眼睛很平靜，可卻是海面的平靜，地面底下，也許同樣平靜，也許是爆發的火山。

    封未問：“你沒事吧？”

    燕折沒有回答封未的問題，而是問封未：“你怎麼知道，你養了小豆丁很久？”

    封未不假思索：“我當然知道……”

    封未止聲。

    他盯著燕折看了幾秒，驀地勾唇：“你好像需要休息。”

    燕折不語。

    封未輕笑：“俗話說，醫者不自醫，或許，你也需要一個傾聽的物件，來讓你訴說自己的痛苦與掙扎——”

    “時間到了。”燕折開口。

    封未看向牆上的鐘表。

    秒針劃過十二，封未一個小時的諮詢時間終止。

    “我還有患者，”燕折公事公辦，“如果你還需要心理諮詢，請再跟我約時間。”

    起身去到書桌，拿到手機。

    “為更方便溝通，”燕折點開自己的個人二維碼，把手機遞給封未面前，“我們加一下彼此。”

    封未：燕折不對勁。

    “好。”封未拿出口袋裏自己的手機，新增燕折。

    燕折送封未離去，然後走回書桌，走進椅子。

    他根本沒有患者。

    他在騙封未。

    為什麼騙封未。

    因為封未講的小豆丁，講的小豆丁往行李箱裏塞衣服離家出走，小豆丁朝著要做封未男朋友……是燕折自有記憶以來，一直在做的夢。

    夢裏他看不清封未的臉。

    然而他能切身感受到自己對封未發自內心的喜歡，當封未同意跟他交往時，他的心裏噼裡啪啦綻放璀璨的煙花，感覺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封未為什麼……

    兩種可能。

    一種可能，是封未是他夢裏那個看不清臉的人。

    還有一種可能，封未反催眠了他，探知到了他內心深處的秘密，並且故意講述了出來。

    燕折回憶跟封未在一起的一小時。

    確定封未沒有催眠他。

    那麼，封未，就是他夢裏那個看不清臉的人。

    就是那個他很喜歡，很喜歡的人。

    “你怎麼知道，你養了小豆丁很久？”

    “我當然知道。”

    封未當時明顯話沒說完。

    為什麼沒說完。

    封未察覺到了什麼。

    是真實反應？還是故意裝出來的？

    燕折拿起手機，點開跟封未的聊天介面。

    編輯文字：“小豆丁是現實中的人？又或者，只是你夢到的？”

    叮咚。

    封未回覆：“你喜歡吃冰糖葫蘆嗎？”

    燕折愣住。

    他拿手機的手無意識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