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紗布一層層揭下，手背觸到微涼的空氣，控制不住輕輕抖了一下。

    “沒事。”封未捏了捏跟方陵交握的手。

    梁主任仔細觀察了一番方陵手背傷口的恢復情況，呼了一口氣，笑呵呵地道：“恢復得不錯，繼續保持。”

    重新上藥包紮。

    跟封未往醫院外走，方陵湊到封未耳邊問：“是不是很醜？”

    封未：？

    方陵自言自語：“等好了，我去做個除疤手術——”

    封未啪地給了方陵肩膀一巴掌。

    “想什麼呢？”封未很兇，“不用。”

    方陵皺眉：“可是很醜。”

    委屈看封未：“你會不會嫌棄我？”

    封未：“……”

    封未忍無可忍捏一把方陵臉，咬牙切齒教訓：“做除疤手術不疼？更何況醫生最重要的就是手，萬一除疤不當，”想擼袖子揍方陵一頓，可還在醫院，周圍都是方陵的同事，要給方陵面子，封未冷笑一聲，“老實點。”

    方陵乖乖“哦”一聲。

    封未：“……你幼不幼稚，”再捏一把方陵臉，“多大人了，擔心我因為一道疤嫌棄你？我是那麼膚淺的人？”

    方陵不說話。

    但內心：呵。

    封未應該不瞭解大資料的恐怖，不然就不會每天都在W博上瘋狂地看男模，不僅看，還在底下留言：

    “人魚線啊啊啊啊！”

    “這公狗腰！！！”

    “這腹肌！這腿！我要流鼻血了啊啊啊啊！”

    方陵是偶然發現封未W博賬號的，第一次被大資料推送封未W博賬號，方陵沒在意，直到第二次第三次，方陵點開了自己沉迷男色無法自拔的某位好友。

    透過種種蛛絲馬跡，確定以及肯定，這個名叫“每天都在搞顏色”的，就是自己小男友。

    方陵：“……”

    不氣。

    一點都不氣。

    人，食色性也，封未想搞顏色在情理之中。

    “方醫生好。”

    “方醫生要回去了。”

    方陵笑著跟同事們寒暄，貼近封未壓低聲音酸溜溜：“他們都在看你。”

    封未點頭：“他們確實在看我，”頓了頓，慢悠悠補充，“看我到底用了什麼手段，把你騙到手的。”

    打車回家，坐進車裏親一口方陵面頰：“要沒有我，你這棵草，怕是要被人搶破腦袋。”

    方陵嘴角瘋狂上揚。

    被表揚了。

    開心。

    “我，”方陵端架子，“我確實很搶手。”

    封未腦袋靠到方陵肩膀上，聞言笑問：“所以？”

    方陵瞥一眼前面開車的司機，悄聲飛快道：“你要珍惜我。”

    封未評價：“恃寵而驕。”

    方·恃寵而驕·陵：他沒有。

    回到家吃過晚飯，兩人進到專門整理出來，方便封未剪裁衣服的工作室。

    “拿著。”封未把衣袖遞給方陵。

    方陵接住。

    見封未手持剪刀，把好好的上衣東剪一塊西剪一塊，方陵抿緊唇，要忍住。

    “給。”封未把褲腿遞給方陵。

    方陵同樣聽話地接住。

    見封未把褲子剪成破洞牛仔褲，有一個洞露出了大腿，方陵咬緊牙。

    這是封未的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