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水喝完了，”視線裡進來一隻空杯子，“你幫我再接點。”

    方陵接過杯子，起身去往飲水機接水。

    接滿水返回。

    方陵猛地頓住腳步。

    他怎麼……就幫封未接水了？！

    “站著幹嘛。”封未困惑。

    他夾一塊燙熟的肥牛卷送進嘴巴，被辣得斯哈斯哈，朝方陵伸手：“好辣，快把水給我。”

    方陵靜默片刻，走回位置把水遞給封未。

    封未腿有傷，不方便走路，他只是出於醫生對傷者的照顧，才幫封未接了一杯水。

    完全沒有別的意思。

    方陵用筷子夾一塊魚丸送進嘴裏，專心致志吃火鍋。

    封未有手，能自己吃火鍋，不需要他幫忙。

    他也不會幫。

    “蘸料快完了，”封未看一眼見底的蘸料，使喚方陵，“你去廚房把芝麻醬、辣椒醬都拿來，我再調點。”

    方陵：“……”

    封未理直氣壯：“我腿有傷，我還是客人。”

    方陵：“…………”

    方陵起身去廚房。

    他錯了，他不該一時心軟，帶封未回家的。

    可錯誤已經釀成，方陵只能承受。

    他拿著芝麻醬辣椒醬各種醬回客廳。

    “我調的蘸料好不好吃？”封未接過方陵手裏的芝麻醬。

    方陵內心：很好吃，嘴上：“還可以。”

    封未冷哼：“騙子。”

    方陵：？

    封未一邊低頭調蘸料，一邊呵呵：“明明就很好吃。”你之前都讚不絕口。

    方陵張了張嘴，放棄說話。

    他說不過封未。

    吃火鍋，一吃解千愁。

    “唔。”封未吃飽喝足，懶洋洋後仰靠到椅背上。

    方陵也吃得差不多，他起身收拾桌子上的碗筷，瞥一眼對面的封未。

    封未面上帶著饜足的笑，讓人想到太陽底下露著肚皮的小貓。

    想摸。

    方陵緊急剎住自己危險的想法，拿起碗筷去到廚房。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方陵道：“你去沙發上坐。”

    “不想去。”封未一蹦一蹦蹦到方陵身邊，“想離你近點。”

    湊近方陵，吸一口。

    再吸一口。

    方陵：“……你這樣很像變態。”

    封未面無表情舉起拳頭：“你再說一遍。”

    方陵識時務地閉嘴。

    收拾好廚房，方陵對黏自己的封未道：“我還有工作要忙。”言下之意，你該走了。

    封未朝方陵伸出手。

    方陵不動。

    封未睜大眼睛：“你不扶我到門口嗎？”

    方陵……扶，他扶住封未，把人不僅送到門口，還送到電梯口。

    封未按下往上的電梯鍵，臉轉向方陵道：“我住十七樓，我的房門電子鎖密碼是923182。”

    方陵心跳漏掉一拍，正巧電梯門開啟，他看見封未朝他擺手：“我回去了。”

    邁步進入電梯。

    電梯門緩緩關閉，封未消失在方陵視線裡。

    方陵深吸一口氣，轉身快步走回家裏。

    他抬手摁住心口。

    自言自語道：“心臟這麼快，明天去拍個心電圖。”

    洗完澡回到臥房，拿過床頭桌子上的手機定明天早起的鬧鐘。

    卻看到封未發來訊息。

    “剛纔忘記說了。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