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隻手,舉起來
且不論裡面有沒有水,但水缸家家都有!
別說是這個體積的巨大水缸了,單單就是家裏盛放淨水的小水缸,哪怕是全空的狀態,沒有常年做體力勞動的人要舉起來也是難上加難!
眼前的場景,若是別人還好!
可是這個人是楚傾月!就她那個腦子,平日裏話都聽不明白,別說幹活了!尤其是她那個小身板,能有什麼力氣?!
而此刻,最震驚之人,莫過於眼前的大漢!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楚傾月手中的水缸,心裏彷彿也隨著水缸的破碎而‘咯噔’一聲!
這!這東西,可是大哥的寶貝啊!
而此刻,楚傾月不管他心裏那些想法,只是挑挑眉看向他,語氣略顯沉重,但總的來說還算輕鬆道:
“如何,先生所言可還算數?”
狄應聞言,從驚愕之中回過神來,只見他張了張嘴,憋紅了臉,半晌卻結結巴巴擠出一句:
“你這不算!我跟你說的是舉起來!”
而楚傾月聞言,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語氣輕鬆道:
“哦對,我差點忘了。”
說完,便見她深吸一口氣,抬手猛地一拋!
只見巨大的水缸隨著她這一拋,響起碎片在空缸中砸出的脆聲,而正當水缸呈拋物線下墜之際,正正的要砸下來!
卻見楚傾月神色不變,只是伸出一伸手指,穩穩地頂住了巨大的水缸!
!!!
而此刻,眾人見狀,臉上的神情凝固在臉上,滿是呆滯!
原因無他,只因……
楚傾月舉起這個巨大的水缸,僅僅用了一根手指?!
這!這是什麼怪力!!!
說是天生神力,也不為過了吧!!!
而此刻,巨大的水缸與楚傾月細瘦的身形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只見面前大漢,看著眼前這副場景吶吶失語,而恰逢晨光升起。
金燦燦的陽光從她的身後投來,整個水缸在粗獷大漢身上投下巨大的陰影!
而這一刻,楚傾月臉上的神情說不上吃力,甚至透著幾分輕鬆,於眼下的場景,更是無處不寫著魔幻!
見他吶吶張大嘴的震驚神色,楚傾月只是挑挑眉,含笑道:
“先生,這下可以了嗎?一隻手,舉起來~”
“……”
魔幻的鬧劇終於以所有人的震驚為結局而畫上了句號,楚傾月本人,則是不痛不癢的輕笑一聲。
這世界上,還有陣法不能解決的事情?
經歷了今天早上這一番鬧劇,眾人的腦子都還帶著幾分雲裡霧裏的迷茫。
而楚傾月隨著眾人進入前廳,來到學堂,便見到一位身著白衣氣質儒雅的男子,正坐在角落裏安靜的溫書。
而此刻,所有人都有序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中,卻看這名男子從始至終頭也不抬,楚傾月細細的觀察了他片刻,發現他似乎只是看書看得入迷了。
她好奇的打量一眼這本書的封皮,點了點頭。
《八國疏治》是本好書,記錄了當年作者遊離八國所見所聞的趣事,其中有一些故事,諷刺意味十足,更是惹人深思。
而此刻,眾人差不多都回到了座位上,男子這才意猶未盡的回過神來,眼光帶著幾分沉浸在書中尚未完全回神的茫然。
恰逢同時,白衣男子感覺到有人正在盯著自己,愕然抬首,卻撞入一雙澄澈清亮的眸光之中。
楚傾月見狀,也不閃躲,只是大大方方的對男子抱了抱拳,恭聲道:
“晚輩楚傾月,見過先生。”
都聽說楚家大小姐是個傻子,而這個傻子今天要來學堂報道,再加上先前楚傾江那麼一番形容,眾人似乎都很樂於看這個傻子的笑話!
以至於今日早晨,先入為主的當下,眾人幾乎沒有仔細端詳過楚傾月的樣貌!
直到此刻,見先生宛如尋常時間一般介紹新入學之人時,學堂內云云學子這纔有時間坐下來好好端詳眼前這個‘傻子’。
可是此刻,他們看到了什麼?!
姑娘明眸剪水紅唇皓齒,瓊鼻挺俏,除了有些過分瘦削,哪怕是未施粉黛,也不難看出來是個十足的美人胚子!
她長髮隨意的挽起一個髻子,用一根簡單的玉簪子別在頭上,簡單的鵝黃色衣袍,也在陽光下泛起絲質的色澤,一眼便能看出不是凡品!
盈盈一握的纖腰用一根簡單的竹綠色腰帶束起,且不說衣帶用料如何,但單單是系在楚傾月的腰上,似乎已經沒有人在意腰帶的品質價格了!
楚傾月的美,是宛如皎皎皓月般的美,是不能用庸脂俗粉來衡量玷汙的美!
他們知道楚傾江很好看,身材豐腴柳眉鵝蛋臉,但也僅僅是好看了,是不能和楚傾月放在一個天平上打量的好看。
可是,楚傾江不是說楚傾月面目醜陋猙獰,多年不修邊幅邋遢至極,且因為之前是個傻子,毫無禮數教養可言嗎?!
眼下這……真真不像啊!
看看,連先生都是滿臉的不可置信!
楚傾江說的這些,自然會傳到先生的耳中,可是此時此刻看來,分明出入極大,可以說是毫不相干了!
“這樣吧,你初入學堂,就在後麵隨便找個座位坐下,記住,切莫打擾其他公子小姐學書,明白嗎?”
面對先生交代的這般明白,宛如對傻子般的耐心,楚傾月沒有覺得冒犯,反而覺得這先生就是先生,書讀多了,倒是個十分儒雅懂禮之人。
她還尋思,按照楚傾江這個行事作風,恐怕來了也會在同門師長面前好好詆譭她一番,但至少此刻從這位先生這裏,似乎沒看出對她有什麼額外差別對待之處。
時間過去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楚傾月有些沒忍住的打了個哈欠,雖然,她已經極力剋制了。
倒不是她有多不愛聽這位先生講的課,而是這些東西,彷彿銘刻在她腦子裏一般,而先生所教的這些,幾乎可以說是基礎中的基礎,不說楚傾月恃才傲物,但說實話,是聽不進去。
雖然,學堂確實是瞭解這個世界最快的方法之一,可是至少在目前的課堂上,楚傾月暫時沒有找到這個世界與自己那個世界出入甚大之處。
而此刻,許是昨夜銘刻陣法過於勞神,楚傾月實在沒忍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先生站在講臺之上,自然是將眼下的一切盡收眼底。
楚傾月小手捂住嘴巴,似乎已經是給予先生最大的尊重。
果不其然,她再次睜眼,已經是散學之後了。
她睡眼朦朧的看向講臺上的先生,卻看先生臉色如常,唯獨多說了一句:
“除了楚傾月,其他人先走吧。”
“……”
楚傾月有些無奈的低下頭,一時間沒想好從哪裏開始狡辯。感覺到先生走到自己面前,似有無奈的嘆息一聲。
不知何時到來的楚傾江他們,此刻正悄悄地蹲在門外,滿是幸災樂禍的神色,往學堂內的方向看過來!
先生名狄澤,當年是落榜的書生,頗有一股子傲氣,也是素來對學生們最為嚴苛的先生!
素日來,一言不合就是戒尺伺候!
看來這下,楚傾月要認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