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跑路
更何可韓馥手下的大將麴義,就是冀州有名的步軍戰術專家,手下有一支戰鬥力幾位強焊的戟兵,號“先登”,擅長羌人的戰法,最為剋制騎兵。
而麴義背叛韓馥,投靠了袁紹的訊息,也已經透過暗衛的情報網傳回,因此郭嘉很容易就猜出了袁紹後續的戰略和戰術佈局,並且提前預見到了此戰的結果荀攸就更不用說了,論兵法和戰策,他猶在郭嘉之上:“公孫瓚麾下擁有大量騎兵,縱使一時失利,也能保留實力。但現在的他,已經敗不起了,一旦失敗,就再無奪取冀州的機會。”
郭嘉點頭:“沒錯,人心向背,如今的冀州,還有不少地方豪族畏懼於公孫伯圭的武力,也感念他護佑北疆之功績,願意接納他入主鄴城。但前提是,他必須在戰場上取得勝利,一旦戰敗,人心盡失,大勢已去。”
兩人所討論的內容,其實就是關於冀州世家和豪族的站位問題。
如今的冀州,有識之士都看得出來,河北之地,一山難容二虎,更何況是四隻老虎?因此為奪霸主之位,終究要有一戰。
公孫度困守遼東,是坐地虎。
劉虞治政幽州,卻是紙老虎。
此二人都無爭霸冀州的能力,所以真正的河北霸主,必然從公孫瓚和袁紹這兩位豪傑之中決出。
聰明人,已經開始選擇提前站隊。
袁家雖說四世三公,袁紹也是名揚四海,但是論軍事實力和在整個北方的聲望,卻是公孫瓚更強。
因此雙方可以說是各有優劣,檯面上的局勢彼此半斤八兩。
以儒學傳家計程車族,大量押注在袁紹身上,但是習武傳家的地方豪族,卻更加青睞於投注在公孫瓚身上。
郭嘉和荀攸兩人在談話,你一言我一語,就將整個冀州的局勢,剖析得明明白白。
而王也則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如此,難怪……”
“難怪什麼?”
“主上是不是又想到了什麼?”
在座之人,見王也似乎忽然想明白了什麼問題,紛紛露出好奇的表情。
王也卻是沒有解答他們的疑惑,而是說道:“看來我必須親自回一趟幽州了”。
眾人聞言無不大驚,如今兗州之戰剛剛結束,小規模的叛亂還未徹底平息,王也不親自坐鎮昌邑,又不回返洛陽,跑去幽州是要做什麼?
“主上此去幽州,所為何事?”
面對眾多手下的詢問,王也笑著解釋了一句:“爲了一個人。”
“爲了一個人!?”
王也的回答,讓所有人都更加好奇了。
究竟是誰,要勞動王也的大駕,讓他不得不親自前去招攬?
常山王國,真定縣。
城外三裡亭,一位二十來歲的年輕白袍小將,正帶著召集來的數十名族中子弟,與家人依依惜別。
“父親,大哥,雲去也。”
“一路珍重!”
“雲明白。”
告別親人之後,趙雲當即不再遲疑,揮手下令:“出發!”
他們都是趙姓族人,一個個胯下騎馬,掌中持矛,身材壯碩,行止之間動作矯健,一看就知道是常年習武之人,一身勇力絕非普通百姓所能比擬。
諸人之中,以趙雲武藝最為不凡,所以大家都以他馬首是瞻:“子龍,我們這次是去投奔誰?”
趙雲心中顯然早有選定的目標,因此毫不遲疑便做出了選擇:“如今天下大亂,雲實不知道誰纔是真正的明主,但冀州百姓有倒懸之危,袁紹出身士族,身邊也多有儒門名士,恐怕不會太看重我們這些以武傳世的良家子。”
漢代的良家子,多指從軍不在七科謫內者或非醫、巫、商賈、百工之子女。
古代生產力低下,知識和技術往往被珍而重之,輕易不肯外傳,只傳子女。木工的孩子,大多是木工,醫師的後代,也大多是醫師。
這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這句民間謗語的由來。
習武強身之法,在冷兵器時代,可是足以讓一個家族安身立命的本錢,許多豪族都靠此來維持家族的傳承,因此逐漸形成了許多地方豪族。
這些地方豪族,因為不被儒門接納,所以比不上世代有人做官計程車族,還受到文官和儒士的歧視。
而趙家,在北方和塞外異族有很多生意上的來往,因此更加傾向於與公孫瓚合作,免得自己的商路被截斷,生意受打壓。
因此其實在出發之前,趙雲就已經和族中的長輩們悄悄商量過,投靠公孫瓚是唯一的選擇。
只是師出須得有名,滿嘴銅臭說出去實在太難聽,不得已之下,趙雲也只能扯虎皮拉大旗,說是為國為民。
只要語氣慷慨激昂一些,總歸是能忽悠過去。
而趙雲身邊的趙氏子弟,也確實一個個被他忽悠得熱血上頭,士氣高昂,一個個喊著要去投奔公孫瓚,殺敵建功,揚名立萬。
噠噠的馬蹄聲中,趙雲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遠方天際。
而與此同時,王也也帶著十八名護衛,一路穿州過郡,回到了漁陽。
這一路走來,可不太平。
黃巾亂黨,馬匪山賊,甚至還有各種打著官府旗號搶劫的地方軍隊,亂世景象,將無序和混亂,彰顯到了極致。
王也一路殺來,衣甲染血,倒是身上的銳氣,愈加鋒利。
漁陽郡,久未回來,看到曾經熟悉的城頭,如今已經變了一副模樣,王也的心情,也是感慨萬千。
“主上!”
提前受到飛鴿傳書,早早在城外等候的徐邈,看到王也之後非常激動,急忙上前欲行大禮參拜。
王也卻是跳下馬來,將他扶起,笑著問道:“景山,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看見這位自己當年用一句詩騙來的手下,王也也是想想就覺得感慨。
徐邈同樣心懷感慨,看向王也的時候,更是嘖嘖稱奇:“幾年不見,主上變化不小,身上的威勢,當真是越來越重了,已有霸主之氣象。”
王也也笑著拍了拍徐邈的肩膀:“看來主政一方,真的很磨礪人,比起以前,你沉穩了許多,人也變得更幹練了。”
“這都是託主上的洪福,不然我哪有這樣的機會?”
能得遇明主,徐邈心中也是慶幸自己當初的選擇,若非投奔王也,他豈能年紀輕輕就成為太守?
而且還是那種手握實權的太守,現在的他,連幽州牧劉虞的命令都是想聽就聽,想不聽就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