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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玄德兄竟智障如此

    王也出任衛將軍一職後,第一件事就是將系統獎勵的圖紙拿出來,打算在洛陽,將西園改造成一座軍事學院。

    等這座軍事學院建成,以後他就可以從軍中提拔表現出眾的後起之秀,給予底層士兵晉升的機會,激發他們的奮勇之心。

    四月時節,百花盛放,春意正濃。

    司徒府內,氣氛卻是一片蕭索寂寥。

    楊彪眉頭緊鎖,表情糾結,袁隗的突然倒戈,讓弘農楊氏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同爲東漢帝國“四世三公”級別的家族,楊、袁兩大世界不僅是姻親關係,更是政治同盟。

    如今袁隗倒向王也,楊家頓時獨木難支。

    袁隗上表王也為衛將軍之後,王也就順理成章地接管過了洛陽地區的防務,名正言順地掌控禁軍。

    楊彪好不容易安插的棋子,都被一一拔除,而各地郡縣,官員也被大換血。

    雖然王也還沒動到朝堂上,可失去了對地方的掌控,所謂的“四世三公”,不過是虛名罷了。

    就算貴為三宮之一的司徒又如何?

    若到時候王也真要動手,又能比殺一隻雞困難多少呢?

    為此楊彪感受到了深深的危機,因此心情愈加煩悶,召集司徒府的屬官和幕僚議事。

    眾人議論紛紛,都在大罵袁隗不是東西,不少人甚至翻起了舊賬。

    想當初,靈帝在位時,袁逢和袁隗兩兄弟就是劉宏的舔狗,不僅一手促成了當時還是解瀆亭侯的劉宏繼位成為皇帝,之後還暗助劉宏鬥倒了竇太后和大將軍竇武。

    袁逢、袁隗兩兄弟之所以成功將袁家推向“四世三公”的偉業,就是靠著這一手見風使舵、唯利是圖的牆頭草本事。

    爲了袁氏家族的政治利益,袁隗什麼都可以出賣。

    當初向靈帝投誠,如今又向王也服軟,真是沒有一點讀書人的傲骨!

    卑鄙,無恥,下流!

    眾人無不破口大罵,譴責袁隗的卑劣行徑。

    唯有楊彪的兒子楊修,嘴角帶笑,不發一語。

    楊彪冷眼旁觀,自然看到了自己兒子的與衆不同,便開口問他:“德祖,你怎麼看?”

    楊修今年才十五歲,雖未及冠,卻已由長輩提前取下了表字,名為德祖,顯然是對他寄予厚望。

    身為天才的他,自幼便恃才放曠,此刻竟當著大家的麵,譏諷笑道:“我能怎麼看,當笑話看啊。”

    又來了!又來了!

    楊彪頗感無奈,自己這個兒子,論智商論才華,那真是天下少有人能及。可他喜歡口出狂言,這惹禍的本事,也是天下一絕。

    可楊修向來看不慣圍繞在父親身邊的這些酒囊飯袋,直接冷笑著就開噴:“爾等聚集在我們楊家,無非是想讓我們楊氏出頭罷了,可神武侯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嗎?你們真要有能耐,何不自己去動手?”

    “楊司徒,德祖這次真是太過分了,你得管管啊!”

    “就是說啊,如此目無尊長,以後怎還得了?”

    楊修一竿子打翻了一船人,頓時鬧得群情激奮,紛紛調轉槍頭向楊彪施壓。

    楊彪也是無奈,只得賠禮道歉,好說歹說,才把此事揭過。

    但被楊修這麼一攪合,會自然是開不下去了,只能散場,各回各家。

    待賓客散盡,楊彪回到府中,陰沉著臉,憂心忡忡地把楊修叫去了書房。

    楊修倒是像個沒事的人似的,走進書房,還一臉輕鬆地笑出了聲:“父親找我?”

    “唉,德祖,剛纔你不該說那些話的。”

    “一群鼠輩罷了,父親何須將他們放在眼裏?”

    四十五歲的楊修,都敢當著曹丞相的麵口出狂言取笑他的兒子曹彰,可見其狂傲,更別說現在才十五歲了,正是年少輕狂的叛逆期。

    懟起人來,那是眼都不眨一下。

    對於自己這個兒子,楊彪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打又捨不得,不打吧,又太不像話,最後只能說了句:“你這性子,若不改改,早晚死在這張‘嘴巴’上。”

    都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可是對父親的話,楊修卻當成了耳邊風,根本沒往心裏去。

    今天的密會,楊修就是要故意攪局,此刻更是勸說楊彪:“父親,神武侯建書院,練新軍,還安排手下親信在各地大搞屯田,積攢糧食和甲兵,種種舉動,無不昭顯其野心和壯志,此人必為一代雄主,天下英豪,恐怕無人能出其右。”

    楊彪聽完這話,不置可否,表情卻是略微起了一絲變化,動了動眼皮,看向楊修:“很好見你如此推崇一個人,怎麼,轉性了?”

    被父親調侃,楊修苦笑:“父親,孩兒是狂傲,不是愚蠢,如神武侯這般強者,我有何能耐,敢輕視於他?”

    楊修很少佩服誰,因為他的智商太高,任何事情,落入他的眼裏,都會被他尋找到蛛絲馬跡,然後窺見真相背後的秘密。

    史書上所記載的大部分策略和計謀,在他看來,也不過爾爾,易位而處,他也有信心能夠做到相同的事。

    唯有王也的事蹟和作為,他是一點也看不懂,猜不透。

    只有在結果出來之後,才恍然大悟,若有所得。

    一連幾次下來,楊修便被王也徹底折服,成了他的小迷地。

    此刻楊修更是一心想勸楊彪向王也投誠:“父親,神武侯大勢已成,日後必得天下,楊氏雖尊,然而能敵天下大勢否?與其坐困愁城,不如投石問路。”

    楊彪卻有些不甘心:“唉,非是為父頑固不化,實在是神武侯對儒學充滿敵視,如今還大肆扶持墨家,動搖我們儒門大業,這實在可恨。”

    “父親此言差矣,儒門是儒門,楊家是楊家,儒門興衰,與我們楊家有何關係?縱使父親為儒門獻身,可一旦楊家舉族遭滅,儒門就算能延續榮光,又與我們弘農楊氏有何關係?”

    楊修可不像楊彪,讀書讀壞了腦殼,或者說楊修還很年輕,對新事物的接受能力遠遠超過已經四十八歲,讀了大半輩子的《尚書》,思想從內到外都被變成了儒學的形狀。

    而這一番大逆不道的話,更是說得楊彪心旌搖曳,六神無主。

    生死存亡的危機就在眼前,要大義凜然的慷慨赴死,談何容易?

    楊彪就沒有這樣的勇氣,否則當初董卓霍亂京師,他也不會視而不見了。

    “父親,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更何況神武侯並非禁止儒學,只是打破了以往的獨尊局面,只要加入其中,我們楊家未必沒有機會。而不加入,則一定沒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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