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好名聲，以後難以招攬到優秀的人才不說，很多事情也沒法繼續推行。

    所以王也想要動手，必須要有絕對正當的理由。

    而最合適的理由，莫過於對方先動手了。

    王也看向賈詡和李儒：“現在我們該怎麼做？”

    賈詡默然不語，顯然並不打算搶這功勞。

    而李儒則是略加思索，便向王也建議道：“主上，我們現在備受各方矚目，不能什麼都不做，但也不可反應過激，否則必被他們看穿了底細。不如這樣，主上依舊稱病，可委派徐榮領兵前往洛陽支援。”

    “徐榮嗎？雖是老將，但能征善戰，此前也連敗曹操、孫堅兩大豪傑，倒是可以委以重任。”

    王也認可了李儒的建議，但目光又投向了賈詡，顯然不想讓他繼續低調下去：“文和，你怎麼看？”

    賈詡心中暗暗嘆氣，看來想偷懶是不成了，只好開動腦筋，然後向王也獻計：“主上，兩關之內，西涼軍的降兵降將太多，不如讓徐榮領兵，將這些人都調去洛陽前線。”

    此計一出，王也和李儒都是悚然一驚。

    太狠了！

    洛陽眼看著就要就要爆發大戰，到時候戰鬥必然慘烈。

    賈詡這是明擺着要拿這些西涼軍的兵將去當炮灰啊。

    無論輸贏，這些人恐怕也沒幾個能夠活下來的。

    不過很顯然，無論是王也還是李儒，都不怎麼在乎這些西涼兵將的死活，甚至巴不得這些內部的不穩定因素全都“消失”。

    要不是怕軍心不穩，王也早就想將這些人殺個一乾二淨了，董卓當權的時候，除了董越、段煨和徐榮等少數西涼將領的手下還能維持基本的軍紀之外，其他的兵將，哪個手裏不是沾滿血腥？

    “可以，就依文和所言，將潼關和函谷關內的有異心者，調往洛陽協防。有徐榮統兵，想來這些人也鬧不出什麼么蛾子來。”

    王也一聲令下，徐榮當即領兵出征。

    兩萬大軍東出函谷，浩浩蕩蕩地向着洛陽開拔。

    洛陽，名士蔡邕府邸。

    在朝堂上受了一肚子氣的馬日磾，又跑來找蔡邕喝茶解悶：“這還沒過幾天太平日子呢，一群老狐狸，整天想著算計這個算計那個，就是不肯消停。”

    兩人對坐而飲，蔡琰親手煮茶。

    只見纖細的指間，青煙嫋嫋，茶香四溢。

    “怎麼了？哪個又惹我們太常大人生氣了？”

    蔡邕調侃著笑道，手裏依舊筆墨不停，在寫著他的《漢書》。

    如今的蔡邕，小日子過得還挺不錯，得到王也賞識，執掌秘書監，同時還負責管理出版局的具體事務，校對圖書，光是補貼的工資，就足以讓他維持一家人的吃穿用度，並且活得非常滋潤。

    所以和馬日磾的鬱悶相比，蔡邕官職雖小，但心態卻好。

    看到沒心沒肺，依舊不明白政治鬥爭殘酷的蔡邕，馬日磾對這個老朋友真心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不得不提醒他：“伯喈，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徐榮的兩萬大軍明日就會抵達洛陽，神武侯身受重傷的訊息看來是真的，畢竟陛下都出手了，他卻依舊沒回來。”

    一聽王也可能有事，蔡琰手一顫，滾燙的茶水灑出了一些，痛得她“哎呀”一聲縮手，茶壺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蔡邕心疼地看著女兒被燙得通紅的手背：“怎麼這般不小心？快去找劉嬸上點藥。”

    蔡琰顯然想知道更多關於王也的訊息，可哪裏拗得過父親，只好先行離開。馬日磾對蔡琰的反應很是詫異：“甄姜這是？”

    蔡邕嘆氣：“唉，女大不中留啊。”

    自己的女兒是什麼心思，蔡邕這個當父親的，又豈會不知道？

    而得知蔡琰似乎已經對王也芳心暗許的馬日磾，卻是灑然一笑：“美女愛英雄，也屬正常，中肯的說，神武侯確實是當世人傑，其才情和氣魄，放眼四海，亦無人能及。”

    說到這裏，馬日磾又再次嘆氣：“唉，可惜了，神武侯若是沒出事，我豁出這張老臉，也要為甄姜討取這門婚事。可現在王天明身受重傷，還能不能活過來都是兩說，可惜了這等天賜良緣。”

    而蔡邕的臉色也很不好看：“怎麼可能，那個不是假訊息嗎？”

    如今蔡邕的政治生涯完全與王也捆綁，王也若是出事，他別說地位不保，恐怕小命都要跟著一起丟掉。

    馬日磾嘆氣：“我也希望是假訊息，如今的洛陽，可以沒有任何一個人，卻唯獨不能沒有王天明。”

    雖然驕傲的馬日磾不想承認這一點，但他心裏還是很明白，如今漢室江山已經到了最危亡的時刻，唯有王也這樣的人，才能力挽狂瀾，扭轉乾坤。

    更何況在馬日磾看來，王也除了不是世家豪族出身，以及對儒門有些敵意之外，他的出現，也確實帶來了不少好的改變。

    比如蔡琰的茶藝，還有清茶的炒制和引用方式，都是因為王也才得以傳播和推廣開來，不僅深受百姓喜愛，就連士族也開始以喝茶為時尚。

    徐榮率軍抵達洛陽，將部分兵權轉交給了荀攸。

    與此同時，交到荀攸手上的，還有一封王也親筆所書的密信。

    荀攸拆開信封，很快就讀完上面的內容，雖然沒看到“閱後即焚”這四個字，但他還是默默地將密信給少了，親眼看著雪白的信紙，化成灰燼，目光卻是冰冷得可怕。

    幾個親信暗衛看到荀攸情緒不對，頓時關心地問道：“大人，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沒事，你們先下去吧。”

    荀攸隨口回了一句，卻是沒有把心中的話說出口。

    因為很多事，都不可對人言。

    手下離開，書房裏，再次只剩下荀攸一個人。

    “唉，亂世將至，人命當真是賤如草芥啊”荀攸心中感慨，只因爲剛纔的密信中，王也所交代的事情，竟然是讓荀攸派這一萬多的西涼兵去死。

    除了徐榮手下的六千人之外，其餘的西涼兵，至少要死掉八成，才最“合算”。

    荀攸不僅是當世第一流的兵法家，更是最頂級的謀士，他自然知道王也這麼做的用意，更知道這麼狠辣的毒計，必是賈詡所獻。

    但即使沒有賈詡，荀攸也會如此向王也建議。

    如今王也麾下的兵力總數，也才兩萬人不到，可西涼軍光是降兵就超過四萬，其中有兩萬多是跟著董卓一起征戰的涼州老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