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說好的人中呂布呢
想要突破困境,可東面的洛陽有王也坐鎮,西都長安也有皇甫嵩的三萬精銳駐守,自己等人被夾在中間,簡直就是左右為難難上加難。
看似坐擁雄關安全得很,實際上卻是等於坐困愁城,無路可逃。
當李儒點破這一點之後,李傕的心緒就再也難以平靜下來。
“去把郎中令叫來。”
想不到辦法,找不著出路,李傕只好讓人去把李儒叫過來,然後問計於他:“文優,敵軍先鋒已至城下,你可有退兵之計?”
李儒心中不屑,但表面上還是非常恭敬:“將軍大人,十萬大軍應當是詐稱,但五萬多多少少還是有的,否則何必大量打造攻城器械?”
“五萬嗎?”
原本多多少少有點懷疑的李傕,此刻卻對李儒的話深信不疑,但又不認為函谷關會被攻陷:“我手握三萬精銳,又是據險而守,王也當真敢來攻?”
有此疑問的,不僅僅是李傕。
函谷關外,神武軍大營。
呂布也跑到王也,勉強滿臉不解地問道:“主上,我軍.人少,想要破關根本沒有可能,打造攻城器械又有何用?”
李儒吹五萬,王也吹十萬。
但吹牛終究只是吹牛,王也手上真正能夠一戰的實際兵力,只有五千人出頭的樣子。
分別是三千神武軍,還有呂布手上的兩千幷州殘部。
其餘的人,都是臨時徵召來的民夫,又或者是一路收降的俘虜。
驅使他們砍木頭還行,讓他們上戰場去砍人,那估計夠嗆。
憑五千人就想攻下一座擁有三萬守軍的千古雄關?
如果作出這個決定的人不是王也,呂布怕是當場就要氣得罵娘甚至動手打人了,沒有十年腦梗根本說不出這種瘋話。
正面強攻函谷關,五千人就算全都死光了,能不能蹭不掉城牆上的一塊石皮都是個問題。
王也站在沙盤前,揹負雙手,似笑非笑:“怎麼,奉先你覺得我拿不下函谷關嗎?”
“這……”
呂布很想說實話,但又怕王也發怒,所以乾脆閉口不言。
王也知道呂布不信,笑著調侃他道:“奉先,你勇武有餘,天下能與你匹敵者,不出一掌之數。但若論謀略和智慧,你就差得遠了。”
聽到王也說自己有勇無謀,呂布很不服氣:“函谷關如此天險,縱使有奇謀妙計,又能如何能夠攻下?”
“那我們要不要打個賭呢?三日之內,我甚至都不需要動手,自然就會有人將眼前這座千古雄關,送到我的手上。”
王也說這句話時,所展現出的驚人自信,讓呂布大受震動。
實際上呂布此前被李傕以彭越撓楚的戰術打得大敗,心中已經開始重視謀略和戰術的重要性,但任憑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要如何攻陷函谷關這樣的險要關隘。
“好,主上想要賭什麼?”
“金銀財寶,我都不缺,要賭就賭人好了?”
呂布不解:“人?”
“對,你若輸了,就給我一個人,我若輸了,就將這把刀送你。”
王也拿出了董卓的佩刀,放到呂布面前。
此刀光滑無字,四面隱起作山雲文,能切金斷玉,削鐵如泥。蔡邕當初爲了拍董卓馬屁,就曾說此刀是項羽的佩刀。
這當然是瞎雞兒吹的,可董卓的佩刀,依舊不失為一把寶刀。
呂布當初就眼饞得很,董卓死後,此刀作為戰利品被王也所收藏,沒想到這時候卻拿出來打賭的賭注。
“主上想要何人?”
呂布心動了,眼珠子一直盯著王也手中的寶刀,眨都不眨一下。
王也則是淡然一笑,想也沒想的說出了一個名字:“高順。”
這位呂布麾下的頭號大將,王也已經眼饞了許久。
“啊?怎會是高順?”
呂布遲疑了,高順和他所訓練的陷陣營,最善攻堅作戰,正好彌補了幷州狼騎的短板,呂布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輕易放手?
“奉先若是怕輸,也可以不賭。”
王也故意將寶刀收了起來,呂布當場就急了,一咬牙便說道:“賭就賭!某若贏了,主上不可耍賴。”
入夜時分,函谷關上山風徐徐,吹起一陣涼意。
徐榮站在城門上方,遠眺著神武軍大營所在的方向。
在那裏,哪怕是夜晚,也燈火通明,數以千計的民夫正在舉著火把徹夜不眠地打造攻城器械。
看著那裏的熱鬧景象,徐榮麵沉似水,雖然極力掩飾內心深處的不安,但下意識捏緊的雙手,早已暴露了他的真實想法。
就在這時,黑暗中傳來一陣腳步聲。
“誰!”
徐榮緊張得按在了腰間的佩刀上。
“徐將軍,是在下。”
李儒清痩的面容,從黑暗中緩緩浮現,只是看人的目光,卻與此前截然不同。
少了幾分惶恐和不安,多了幾分淡定和從容。
徐榮看見來人是李儒,心中稍微一鬆,按住刀柄的手也收了回來:“原來是郎中令,不知深夜前來,有何見教於榮?”
“見教不敢,我來,只是想給徐將軍指一條明路。”
李儒目光直視徐榮,雙眼彷彿能夠看透人心。
徐榮被他的視線盯得渾身不自在,心情更是因為他的話,而略微泛起波瀾,隱隱有種難以形容的不安:“郎中令,此話何意?”
李儒咧開嘴笑了,笑得十分瘳人:“徐將軍,儒記得你是幽州人士,非西涼出身,在軍中向來受到排擠對吧?”
徐榮聞言一怒,右手再次按在了刀柄上:他這時候也看出來了,李儒很不對勁。
這不是一個謀士現在該說的話!
然而李儒對徐榮的戒備視若無睹,反而揹負雙手,老神在在地說道:“董卓還活著的時候,也沒見對你有多好,你又何苦繼續為西涼軍賣命?此前,你曾先後挫敗曹操與孫堅,功/勳卓著,可結果呢?還不是毫無封賞。徐將軍覺得這對你公平嗎?”
“榮一生征戰,乃為忠義,非為名利。”
徐榮冷眼凝視著李儒,殺意已然在心中沸騰,怒問道:“李文優,太師對你不薄,為何要背叛我們?”
“我們?”
李儒嘴角一勾,發出輕蔑的笑聲:“徐將軍何必自欺欺人?你不是涼州人,在軍中素來受到排擠,李傕和牛輔等人,又何嘗將你當成過自己人?至於你所說之忠義,更是可笑,如今西涼軍纔是最大的叛軍和亂黨啊,真要心懷忠義,徐將軍就更該改換門庭,棄暗投明纔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