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王也揮毫
“自然是能飛的。”
下午的時候,王也帶著翟康等墨家的能工巧匠,趕工製作了不少,倉庫裡還特意留了幾個打算給學生做實驗用,索性現在拿出來給荀攸演示了一番。
當荀攸親眼看到被點亮的祈天燈浮上半空,越飛越高,最後彷彿或作滿天星辰之一,他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拉著王也說道:“主上,此物有大用啊!”
祈天燈,相傳是五代十國時所發明,最初就是用來做軍事聯絡訊號之用,類似於烽火狼煙,卻省卻了建造烽火臺的麻煩,最重要的是可以在黑夜中進行遠距離傳訊。
荀攸不由懊惱:“主上,如此重要之物,應當嚴格保密纔是,作為關鍵時刻底牌,怎可輕易就洩露出去?”
王也聞言,卻是笑著寬慰道:“公達勿慮,如今三墨齊聚洛陽,書院人手日漸充足,我已命翟康組織人手,準備開始各種物理實驗和相關的技術研發,別說區區一盞祈天燈了,不久之後,我能讓人直接上天!”
這一番話,落入荀攸耳中,不啻於一聲平地驚雷。
居然能讓人上天!?
祈天燈能飛,荀攸就已經覺得不可思議了,若是能帶著人飛,他甚至都不敢想象。
可若這一切能夠實現,那軍事上的意義可就太大了!
荀攸通曉軍略,當然明白人能飛上半空,究竟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己方將擁有無與倫比的戰場情報優勢!
因此荀攸非常激動,連忙詢問:“主上,此言當真?”
王也笑道:“自然是真的不能再真。”
為何王也能夠如此自信?
只因爲現在,藏匿各地的墨家門徒紛紛來到洛陽,王也有了充足的人手,終於可以開始好好的攀科技樹了!
所謂三墨,其實就是墨子死後,墨家三分。
而翟老所屬的流派,便是相里氏之墨,也就是秦墨。除此之外,還有兩大墨學流派,分別是相夫氏所代表的齊墨,以及鄧陵氏的楚墨。
雖然三派各有側重,思想上更是存在分歧,但如今墨學即將在王也的支援下完成復興,他們立刻就受到了鼓舞,更看到了千載難逢的良機,頓時爭相來到洛陽投靠。
能夠堅持到現在的墨家門徒,毫無疑問都是真正的精英,而且思想非常純粹,意志堅軔如鐵。
如今的王也,一人手握墨家三大流派,簡直比當年的墨家矩子還要威風,一聲令下,天下墨家弟子,無不為其所用。
而王也要他們做的,正是研發熱氣球!
沒有內燃機,王也造不出飛機,但是熱氣球還是可以想想的,畢竟技術難度其實不高,主要難在想法和創意上。
當王也將心中的構想告訴荀攸,他也終於明白王也為何要幫助墨學復興,隨即感慨道:“昔日秦國橫掃六合,其中一個原因,便是暗中得相里勤之助,所造弓弩威力無匹,六國工匠皆莫能與之抗衡,最終成就秦國箭陣無敵的威名。”
荀攸所說的,乃是秦墨的祖師爺相里勤,此派注重科技研究,非常務實。
昔日六國暮氣沉沉,唯有大秦銳意改革,給予平民晉升的機會。此等理念,最是接近墨家的最終設想,以至於相里勤盡棄前嫌,帶著自己的門徒暗中幫助秦國,完成了統一戰爭。
但也因此,秦墨流派,在漢代時一直受到嚴厲打擊,許多傳人不得不隱姓埋名,避世遠盾。
翟老一家就是因此而以普通木匠的身份,遷居到了幽州。
蔡琰回到家時,已是夜深。
天空之中,群星輝映,亦如她此刻的心情一般燦爛。
“王也……”
蔡琰倚在窗前,遙望夜空,唸叨著王也的名字,嘴角不禁浮現起一絲笑容,帶著幾分羞怯,又有幾分期待。
就在這時,家中僱傭的幫廚劉嬸過來:“小姐回來了,要不要做些宵夜吃?
”
“不用了,父親呢?”
“老爺還在司空府中飲酒,還未回來。”
回完這句,劉嬸搓了搓手,準備趕緊去廚房裏煮一碗醒酒湯,好等老爺回來了能趁熱喝。
結果,劉嬸都還沒來得及動身,他的小兒子吳四就回來了,嘴裏還一個勁兒的大喊:“不好了!不好了!”
“四兒,你不是陪著老爺去司空府了嗎?怎麼一個人回來?老爺呢?”
吳四和劉嬸都是蔡邕請來照顧自己和女兒飲食起居的僕人,平日裏待她們母子二人不薄,所以劉嬸心中一直挺感恩的,現在一看這情況,立馬心情就有些慌了。
“老爺……老爺被押入大牢了!”
吳四也才十三歲的年紀,是個半大的孩子,遇到這種大事,哪裏還能扛得住,頓時哭成了淚人兒:“老爺被抓走前,讓我趕緊回家中報信。”
驚聞此等噩耗,蔡琰頓時花容失色,急忙問吳四:“父親不是去司空府赴宴的嗎?怎麼會被抓?可知是何人所為?”
吳四邊哭邊解釋,蔡琰這才明白,居然是自己的父親酒後失言,得罪了司空王允!
“怎會如此?”
蔡琰捂著心口,面色已然發白。
自己的父親得罪誰不好,怎麼偏偏是得罪了王允!
洛陽,大牢。
馬日磾皺著眉頭走進深處,腐爛的臭味讓他很不適應,時不時爬過的老鼠和蟑螂,更是讓他看了膈應。
但是沒辦法,在家裏聽說蔡邕被收監的訊息之後,他就連夜趕了過來,要親眼確認好友的狀況。
好歹是當朝太常,九卿之一,加上牢頭也聽過蔡邕的名聲,對他的為人十分敬仰,所以非但沒收馬日磾的錢,還親自在前面為他帶路:“太常大人,蔡中郎就在裡面,我已經命人給他開了一個最好的單間了。”
馬日磾很輕易地就見到了蔡邕。
牢頭還真沒有誇口,眼前的單間雖然粗陋,但至少比較乾淨。
不然以大牢內糟糕至極的衛生狀況,馬日磾非常懷疑,以蔡邕這樣的體質,住進來都不用十天半個月,怕是就得直接“病故”了。
馬日磾拿出一小串銅錢,遞到牢頭手上。
牢頭陪著笑臉:“太常大人,您這錢我可不敢收,蔡大家可是天下名士,收押他已經是職責所在不得不為,豈敢為難他?就算您不給錢,我們也不敢怠慢他啊。”
馬日磾繃著的臉稍微鬆了幾分,但還是強行把錢塞到牢頭手裏:“這錢,是給伯喈買酒的,好酒好肉招呼著,我不希望他出事,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