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呀！”

    單雄氣呼呼地問道。

    這是哪個王八羔子，壞了老子的興致！

    單雄十分火大，這麼關鍵的時刻，突然有人敲門，換了誰都不高興。

    敲門的是單雄的手下王二，每天負責打探糧食的價格。

    王二進了房後，狠狠地在衣著單薄的樂姬身上看了一眼，然後來到單雄耳邊低語了幾句。

    “什麼？”

    “這怎麼可能！”

    單雄驚得差點就萎了。

    過了足足半刻鐘，才緩過神來。

    “糧價真的降了三百錢，那豈不是直接腰斬！”

    “大郎，糧食實在太多了。”

    王二道：“我聽說，晉陽城裏現在有一百多萬石的糧食。這麼多糧食，不降價是不可能的，但沒想到會降得這麼厲害。那些糧商都瘋了，紛紛跑去州牧府賣糧！”

    “是嗎！”

    單雄急忙道：“咱們也趕緊去，要不就來不及了！”

    王二心裏一張鄙夷，然後道：“大郎，那個徐庶還沒回來，糧商們都快急哭了，我們去了也沒辦法！”

    “這可如何是好？”單雄臉色有些發白顯然已經方寸大亂。

    不怪他著急，這可不是他的糧食，而是公孫瓚的。

    不只單雄，袁紹派遣的糧商許斯，同樣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糧食降價了，中午還是六百錢，下午就降到了三百錢，到了晚上，二百錢。

    許斯是許攸的族人，這次奉命帶著三十王石糧食來晉陽城賣糧。

    他和單雄不一樣。

    他為人比較低調謹慎。

    但正因為謹慎，雖然到的比單雄還要早，但卻沒有著急賣糧。

    他想再看看，糧價會漲到什麼驚人的程度。

    他的理想價位就是700錢每石。

    沒想到，就在快要到達700錢時，糧價開始崩盤了。

    他跟著同樣一臉震驚的糧商們到州牧府，要求王也收下他們的糧食。

    因為，徐庶之前說過，他們有多少，幷州牧王也就會收多少。

    作為一州的州牧，豈能出爾反爾。

    但無奈的是，任憑他們喊破天，也不見有人出來給他們個答覆。

    三天後，財神也徐庶終於回到了晉陽城。

    這時，各糧商早就派人在城門口等著。

    一見徐庶回來了，紛紛跑回客棧稟報。

    這些糧商有的連鞋都顧不上穿，急匆匆地往州牧府跑。

    這時的糧價已經跌到了100錢一石。

    功夫不負有心人，眾糧商終於在州牧府的大門口攔住了徐庶，並要求徐庶收糧。

    徐庶的頭都被這些糧商吵得暈乎乎的。

    他心想，主公呀主公，你自己躲清閒，這壞人卻要我來做。

    我也不是鐵做的，我也怕被打死呀！

    徐庶想到王也讓他報的價格，他真怕這些糧商把他活活打死。

    還好，這時李元霸帶著晉陽軍的甲士出現，將徐庶從眾糧商中解救了出來。

    有了李元霸和百餘名甲士撐著，徐庶終於說出了真正的收購價格：“五十錢！”

    “什麼？”

    “你是在開玩笑吧，五十錢，你們瘋了吧！”

    “我打聽過，你們晉陽城沒有兵災時糧價就是100錢，怎麼現在反而更低了，這不是騙人嗎！”

    “太過分了，我們要將幷州牧！”

    “對，我們要見幷州牧，你們這簡直就是在坑人！”

    徐庶看著這些糧商十分可憐，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誰讓他們利慾薰心貪得無厭。

    想到這些商人囤積居奇，大發戰爭財，那一絲絲的同情，頓時當然無存。

    “五十錢一石，有多少我們收多少，大家要想清楚了！”

    徐庶大聲提醒道。

    “哼，我們寧可倒進汾河水裏，也絕不賣給你們！”

    “說得對，我們絕不會便宜你們！”

    一眾糧商氣呼呼地離開了。

    當然，他們也免不了要問候一下徐庶的八輩祖宗。

    糧商們雖然嘴上說得厲害，但心裏卻十分的矛盾。

    糧食運來是有運輸成本的，如果就這樣運回，那來回的成本不就全白掏了。

    要是把這些糧食全賣出去，還能稍微賺一點，畢竟他們是40錢一石收的。

    不過，那樣也太便宜王也了。

    如果他們撐住誰都不賣，相信王也最多能再撐個十幾天，到時候絕對會向他們低頭。要知道，王也還有十萬流民要養活呢！

    深夜的晉陽城本該一片寂靜。

    但，各個酒舍勾欄仍然人滿為患。

    這些人操著各地口音，一個個滿臉激憤，大罵王也和徐庶不當人子。

    他們都是在商海打拼多年的聰明人，最初是被利益矇蔽了雙眼，現在清醒過來後，立刻就明白這是王也給他們挖的坑。

    真是終日熬鷹，竟然被鷹啄了眼。

    想想看，這麼多糧食，全都運到這裏，糧價能不跌。

    更為可氣的是，還有糧商在往這裏趕。

    從600多錢一石，跌到50錢一石，這比高空彈跳還刺激，這是要人命的節奏呀。

    對於那些財大氣粗的糧商還好，那些中小糧商可就倒了血黴。

    他們中有不少人可是傾家蕩產買來糧食想要到晉陽城搏一搏，這下可好，全賠了。這些人可不是40錢收的糧食，而是60錢從其他糧商手裏買來了。

    現在不但沒賺到錢，還每石賠20錢，除此之外還有運費，簡直就是血虧呀！

    當晚就有幾人承受不了壓力哭哭啼啼地要跳河。

    但最後沒一個真跳的。

    應春樓雅間內。

    單雄一臉陰沉地喝著悶酒。

    他所在雅間的檔次要比之前低了不少。

    升官發財的美夢被暴跌的糧價擊得粉碎，哪裏還敢隨意揮霍。

    如果真要是按照每石50錢賣掉糧食話，加上路費成本，他這次相當於白跑一趟。

    這要怎麼向公孫瓚交代，說不得還得連累兄長。

    唉！早知如此就不該接下這個差事，悔之晚已！

    他正長吁短嘆心中無比鬱悶，這時那名樂姬走了進來。

    “哼！”

    單雄冷哼一聲道：“為何這麼久纔來！”

    他很喜歡這個狐媚子，每次來這裏必然要點她來陪酒。

    今天不知為何，等了許久纔來。

    “郎君，讓你久等了，奴家剛纔正在陪其他客人！”

    這名樂姬不冷不熱地道。

    “你以前可是隨叫隨到的！”

    單雄心中火起。

    “我們這裏優先服務上等雅間，這是規矩，我也沒辦法！”

    樂姬一臉委屈。

    但單雄在她眼中看到了鄙夷和不屑。

    他忍著怒氣，端起酒杯道：“來，陪大爺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