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難得喬喬這麼喜歡。”柳清婉很快不再堅持，照著她的意思來了。

    既然衣裳換了，金釵什麼的更是沒必要了。左右今天也見不著皇上，頭上戴著東西還擔心抱著喬喬的時候不方便呢。

    “現在不嫌棄阿孃了？”柳清婉真是哭笑不得，這麼小個人，還知道教她孃親穿衣打扮了。

    “嗯吶！”江瑾喬還要頗為正經的點頭，終於願意滿意的跟著她去吃晚飯了。

    這邊吃完飯，那邊太醫院就來人給江瑾喬換藥了。柳清婉沒想到的是，和太醫一塊過來的還有皇上。

    “皇上？！”

    要不是因為給公主投毒之事由小見大，根本見不著皇上一天之內來兩次。柳清婉驚慌了一下，才急忙俯身行禮。

    皇上揮手示意，一邊往裏走，一邊止不住的皺眉。

    偏殿本身位置就不好，又沒有別宮那麼大的炭火爐子，進來之後習慣性的被人服侍著脫去狐毛披風，冷不丁的因為屋裏的陰涼打了個寒戰。

    下午烏煙瘴氣的，這會才認真環顧四周，都有點看不出來這是在自己世間最宏偉磅礴的桂殿蘭宮裏了。

    “爹爹！”

    耳邊剛聽到一聲奶氣的呼喊，皇上就感覺到了腿上的重量。

    低頭一看，一顆小腦袋埋到自己身上，和白天的情景如出一轍。只是小傢伙現在不再灰頭土臉的，露出了原本稚嫩柔軟的包子臉，又活潑好動，倒是讓周圍陰冷的氛圍都一下子明亮了幾分。

    “喬喬。”柳清婉擔心她衝撞了皇上，急忙小聲提醒：“叫父皇。”

    “無妨。”皇上順勢拉住了她的小手，一起坐在身側，示意太醫為她換藥。

    江瑾喬乖乖的把胳膊伸出去。也不知道真是毒性退下去了，還是因為自己太過於後知後覺，這會才前所未有的覺得疼。

    熾熱的像是還有火苗在上面燎，難受的緊。

    燒傷的滋味最是難熬，皇上還以為她會哭鼻子呢，結果看她憋得眼圈通紅，也沒讓眼淚滴落下來。

    真倔啊。

    也很堅強。

    只是另一隻偷偷摸過來揪住自己衣角的小手，暴露了她還是怕疼的真實心思。

    畢竟還是一個小娃娃嘛，要求不能太高，比起那幾個整天纏著自己哄的臭小子，省心太多了。

    換好了，又懂事的一口氣把湯藥喝了。

    身邊會爲了討賞來獻媚示好的人太多，皇上忍不住一直盯著她看，越是看著她乖巧懂事，越是想起平日裏那些總在自己眼前招搖過市的人，越覺得她要更可愛一些。

    藥碗被柳清婉接過去，皇上的視線也順著跟過去。

    一身素色青衣，只有簡單的暗紋，一頭墨發簡單的挽著，不著粉黛，卻不顯蒼白，只覺得天然去雕飾，更顯出其本身的姿妍，和舉手投足間的溫柔和順。

    吃慣了大魚大肉，難免會生出膩歪的心思。見多了濃妝豔裹，這會倒是忽然覺得，從前怎麼都沒發現，合宮裏還有這麼一個清麗無二的女子。

    “皇上……”被皇上的目光盯著，柳清婉有些不好意思：“怎麼這樣盯著臣妾？”

    皇上剛想回應，還沒開口，身邊的鄭新哲先俯身過來小聲說道：“皇上，曹貴妃派人來請皇上，說皇上要喝的七寶羹都快涼了。”

    到嘴邊的話，也就咽回去了。

    “公主今日受了驚嚇，還需安心靜養。今日已經太晚了，朕改日再來看你。”

    “是，臣妾恭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