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行給太后問安，說的左不過還是那些吉祥話。

    問候完，便是該走了。

    柳清婉同她們一起往外走，憶安姑姑自然也在。

    於是就像是閒聊一般，問起了李夫人：“本宮瞧著，你今日這打扮，看著倒是別有新意。這花……是蘭花？”

    “容貴嬪娘娘過譽了。”李夫人急忙同她應和：“千古幽貞是此花，不求聞達只煙霞。採樵或恐通來路，更取高山一片遮。”

    “自古說梅蘭竹菊，妾身不過也是爲了附庸風雅一回，讓娘娘見笑了。”

    “要是論起京城裏眼下最時興的打扮，那誰也比不上曹貴妃娘娘啊。”

    兩個人今日是第一回見，原本可是沒有任何交情。

    但誰讓她們今天的目的也湊到一塊兒去了呢？

    柳清婉是爲了幫助自家的女兒解釋清楚誤會，別讓皇祖母以後再對她有誤解的地方了。

    李夫人就更簡單了，就是爲了讓旁邊的曹夫人，不要那麼順心如意就好。

    一句話便引到了曹貴妃身上，表面上是恭維和誇獎，但實際上，便是足足的捧殺了。

    “貴妃娘娘如今獨得皇上恩寵，一時風頭無兩，便是隨便往頭上簪一朵花，那也是要被所有人學了去爭相效仿著，希望能借一下貴妃娘娘的東風，往皇上跟前湊一湊的。”

    “前些日子，七皇子的生日宴，便是聲勢浩大，恐怕連曹府的門檻，都被踩低了幾分吧？”

    “妾身雖然沒有那個福氣，親眼一睹貴妃娘娘的資妍，可連王妃都要學著的妝扮，自然是旁人不可比擬的。”

    “畢竟惟有牡丹真國色，那樣豔麗又嬌媚的花朵，也不是人人都擔得起的。”

    之前給江宸辦的生日宴會，雖然是在皇宮的高牆之內辦的，但是摻和進來的人，可不止在這高牆之內。

    別說是當天送到宮裏的生辰賀禮，那幾日，就連曹家的門檻，也是門庭若市，都要給他破了。

    江宸不僅能做為皇上的皇子，也能被曹家攀上皇親來。

    曹貴妃的父親，早就被人稱為國丈。

    人們向來是看見什麼好，便會一擁而上，容易隨大眾的。

    從王妃和曹家的內命婦開始效仿，逐漸在整個高門貴胄的婦人圈裏流傳起來。

    再往後，便是在整個京城裏麵，效仿的人越來越多，成了全京城裏如今時下最時興的打扮，乃至於反過來流傳回了宮裏。

    至於江瑾喬，不過就是碰巧湊上了這個春風的熱鬧，還被看不順眼的人，故意曲解與添油加醋罷了。

    李夫人說的起勁，曹夫人本來不想理她，聽到最後一句，也得趕緊表明一下態度了：“李夫人慎言。”

    “唯有牡丹真國色，這種話只有皇后娘娘配得上。”

    “是。”李夫人連假笑也懶得擺了，直接拿出一副訓誡的口吻來：“曹夫人是如此明事理，想必貴妃娘娘必定也和夫人母女連心，想法是一樣的吧？”

    曹夫人依舊迴應：“貴妃娘娘知書達理、胸懷寬廣，自然不必李夫人來操心。”

    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穎妃和曹貴妃平日裏在皇宮裏是如何相處的，她們這兩大家子在外頭，也差不了多少了。

    互相出於禮貌性的點點頭，便很快分道揚鑣，多看對方一眼都要嫌棄的地步。

    柳清婉同憶安姑姑福了一下身，也客客氣氣的離開了。

    李夫人剛纔所說的那番話，已經幫她給解釋清楚了。

    其他的，自是與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