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再次發瘋
在之前,雲寄錦就因著小六子的身子很是擔憂了一回,覺得這件事情不會這麼容易就了結。
回來之後便讓人好生照顧著小六子,時刻觀察著,以防他有什麼不測。
而事實的結果當真是如此,連盼兒這麼一個不顯山不露水的人此時都有些按捺不住讓自己過去跟著瞧瞧,只怕是那小子當真就發瘋了。
聽過之後,雲寄錦自然是不會坐著不動,砰地一聲站起來,拔腿就要往後院裏走去。
“估摸著是昨天晚上吹了風,多少有些著涼的緣故,再加之他的身子本來就不是多麼硬朗,只怕是平日裏受的那些苦和累此時都已經爆發出來了,還不知道接下來究竟該怎麼調理呢。”
雲寄錦嘴裏絮絮叨叨的說著,眾人卻是寬慰她醫術高明,肯定是有法子的。
“姑娘,您如今都是給皇上看過病的人了,怎麼可能會連他的身子都醫治不好呢,您別擔憂著,要照我來說,光是您過去看一回那小子勢必會福氣沖天,只怕是連藥都不用吃了,直接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
“那是,咱們家姑娘可是頂頂有福氣的人了,如今這宮中哪個小主哪位官員不是想著讓姑娘到府上去看一看身子,那可是眼巴巴的盼望著,簡直把姑娘當做了仙女一樣的對待。”
“姑娘能去給小六子看身子,那小子就應該感恩戴德了,若是還繼續發瘋,我們這些人都幫著姑娘您教訓!”
雲寄錦一時間面上只能苦笑,也不能同她們將這件事給解釋清楚。
若說起自己昨夜和小六子在望月亭遠處遇到了鬼打牆,只怕是這些人無論如何都不肯相信。
更別提在宮中說這些事那可是會招來人口舌的,一個不落好便是傳播鬼邪言論,要是最後再鬧得個人心惶惶,別說是挨板子了,就算是打入大牢那都是極有可能的。
雲寄錦無話可說,只是加快了自己腳下的步伐,讓他們都跟著自己動作快點兒。
景陽宮裏的太監少說也有十來幾位,爲了相互間能夠有個照應,薛嬤嬤按照他們的年齡做了劃分。
年紀大點,在這宮中呆得久一些,有資歷的大太監便領著那些年幼的小太監住一屋裏。
雖說彼此間的年齡差距也不過就只有三四歲,可是就這麼幾年間所學到的東西可能比別人在外面一輩子學到的都還要多。
和小六子同住一屋裏的小太監叫做吉祥,今年纔剛滿十二歲,進宮沒幾年。
吉祥打小就是一個命苦的,自家爹孃早早就不在了,家族中的長輩便做主讓他家舅舅舅母給領了回去,為的是在人糧油鋪子裡幫忙,當學徒混口飯吃,畢竟誰家都不願意自家裏多上一個拖油瓶。
剛到舅舅舅母家時,吉祥還過了兩天好日子,可正所謂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眼瞅著飯量一天天大了起來,舅母的面色已黑的如同鍋底一般。
景陽宮裏每個人的身世背景雲寄錦先前都有聽薛嬤嬤講過,對於吉祥自然也是相當清楚的。
他舅家的糧油鋪子也不是多大的地方,才從這皇城跟外的鄉下剛搬來城中沒多久,日子過得很是拮据不已。
而後隨著舅舅家要再添個男娃,舅母便打起了吉祥的主意,眼巴巴特想將這小子給送出去。
只有可惜這小子雖然有幾分機靈勁兒,但平日裏吃的飯實在是太多,一個人都能頂三個人,街坊鄰居間已然傳遍,更別提吉祥已經是個半大小子了,放到哪裏都養不熟。
後來這宮中缺人手,開始招太監進宮,也不知吉祥家的舅母究竟是從哪裏打聽到的訊息,竟然一路將人給送了進來。
不過他們作為家屬,自然能夠得幾十兩銀子當做報酬,也相當於吉祥的賣身錢了。
吉祥剛來宮裏時還是吃了些苦頭,某次被身邊人毒打時,恰好跟著乾爹路過的小六子瞅見了他。
只看那麼一眼,小六子便立刻走不動道了,覺得這小子和自己當年不小心走失的弟弟長得一模一樣。
而後便是留心著這位叫做吉祥的新進宮小太監,再後來也算是花了自己不少的積蓄纔將人給撈進了景陽宮中。
不過像他這麼一個手腳粗笨,在哪裏都不怎麼討喜的人留在主子那裏也只會討嫌,還不如將社死打發出去,再賣小六子一個人情在,更何況那時候小六子乾爹還在,那可是一個頂頂厲害的大太監。
此時雲寄錦帶著一干人等走進後院那小六子和吉祥所住的屋裏時,吉祥已是哭的鼻涕一把眼淚一把,任憑周圍的姐姐妹妹怎麼也拉不住他。
小六子先前已經在屋裏發過一回瘋了,最開始顯現出來的徵兆便是盼兒端給他的藥當被他使勁推開,如同墨汁一樣的湯藥立刻倒了個滿地,濺起來的碎瓷片更是驚得人連連往後退去。
盼兒當即就被嚇了一大跳,對著小六子高聲呵斥了兩句,口裏直說著你這小子莫不是有病?
可緊接著小六子就讓盼兒見識到了什麼叫做發瘋,眼睛瞬間麻木無神起來,嘴裏邊一直說著胡話還說自己是什麼大仙轉世,這輩子就是來渡劫的,等著他功德圓滿之後就會一道金光飛昇變成神仙。
小六子在屋子裏上躥下跳,不是把架子上的瓷器摔碎在地,便是抬手想要將桌子掀翻。
而後更是伸手撕扯著自己的衣裳,還說這等不了用在自己身上簡直就是看不起人,他必定是穿那綾羅錦緞的命。
這發瘋傷人也就罷了,可說起這些話若是被旁人聽去了,只怕是他們整個景陽宮都得跟著遭殃。
盼兒瞬間站了正面色,當即便讓院子裡的其他人上前將其按住,隨後便是一路小跑到前院裏去通知雲寄錦了。
雲寄錦眯著眼睛看向小六子,只覺得他這症狀比今早清晨裡更加嚴重起來了。
院子裡的姐姐妹妹已經換成了其他當差的太監,男人的力氣多少都是比女人大的,可儘管這樣卻還是有些按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