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察覺異樣
二人在這清晨即將消散的薄霧中,緩緩走到了密林裡。
雲寄錦看著那棵險些害得她摔一跟頭的樹,心中不免感慨萬千。
她這輩子上山下海,爬過不少的樹,還真是陰溝裏翻船差點在這裏崴了腳。
“喏,昨晚上我在這樹上趴了好久,原本是因為和小六子在那條巷子裡遇到了鬼打牆,想找個高處看看究竟該怎麼出去,沒曾想到那小子眼睛尖的就跟鷹眼一樣,立刻發現了窪地下的不對勁兒。”
雲寄錦伸手指著那口枯井,現如今看過去已經恢復正常,井口面上又扣上了大石板,完全瞧不出有被人動過的痕跡。
“那個時候天黑霧重,他們面前也不過就是一口即將快要熄滅了的炭盆,我都沒來得及發現哪裏不對勁兒,小六子就察覺出了古怪,當瞧見站在下面的人是三皇子和馮青鸞等人時我便覺得越發古怪不已,便讓小六子去巷子口裏蹲守著,有什麼異常情況時再來向我通報,沒想到這傢伙竟然這麼不靠譜。”
說到這裏,雲寄錦就是重重一嘆氣。
也幸虧來的人是梅雁回了,否則的話她和小六子估計已經身首異處了。
梅雁回溫和一笑,伸手扶著她往窪地下走去。
到了井口處時,雲寄錦突然察覺出了此處的風水古怪。
旁邊就是幽深至極的竹林處,一陣風灌涌過來,總讓人覺得陰氣森森。
雲寄錦伸手丈量著井口到竹林的距離,才走了幾步,突然覺得腳下踩著了什麼堅硬的東西。
她差點重心不穩又要跌倒在地上,好在梅雁回上前將人立刻扶住。
堆滿了枯枝落葉的泥地裏,一塊鏽跡斑斑的八卦鏡正躺在其中。
一見到此物,雲寄錦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我之前就覺得他們在搞什麼邪術,如今看來更讓我覺得雞皮疙瘩很深,該不會真是在下什麼詛咒?”
這時,雲寄錦突然回憶起昨晚站在此處的正是那位黑衣人。
梅雁回伸手將人扶住,用腳尖踢著那塊八卦鏡,使得它徹底展現於兩人眼前。
“這塊八卦鏡一般都是用來驅邪避穢的,瞧上面的鏽跡應該也有些年頭了,我倒不覺得是那個黑衣人所留下的,很有可能是因為太和殿一事,後面先皇所派來的人做法事遺留的。”
說罷,梅雁回蹲下身子,將那塊八卦鏡隔著手帕拾起。
一股不知道埋了多久的泥土腥味兒瞬間沖鼻而來,只不過用手指間這麼輕輕一捏立刻便有鏽跡落了。
“或許這塊八卦鏡對那個黑衣人來說並沒有特別的用處,若是此人當真有什麼秘法,也不可能僅僅臣服於三皇子等人,這背後可能還有另外的隱情。”
相比較起雲寄錦這不多的宮中生活經驗來說,梅雁回可謂是一路摸爬滾打到如今的。
雲寄錦不再言語,心中已經預設了他先前所說的話。
只不過這心裏邊兒的懷疑始終沒有消退下去,琢磨著這口井肯定有什麼古怪之處。
“雁回,把你那塊手帕給我,我要抓些土回去。”
“這種事情你隨意吩咐我來做就行了,不用自己麻煩。”
說著,梅雁回立刻低下身去,隔著手帕抓了把泥土起來,仔細包好之後一直捏在手裏,總覺得這東西汙穢得很,不肯讓雲寄錦觸碰到。
整片竹林成一個半包圍狀的形態,半圈的竹子圍攏過來,倒像是陰陽八卦太極中的黑色那方,而在正中央的井口就成了分界線中的決勝之點。
雲寄錦沉默良久後,心中那陣不安的感覺又放大不少。
“我先前一站到這裏來就覺得心神不寧,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似的,或許昨天晚上那個黑衣人不過就是為大家施了巫蠱之術,我和小六子之所以會遇到鬼打牆,也可能和他脫不了關係。”
“至於我為什麼沒有出現小六子那種情況……則很有可能是因為我常年服用補藥,身子骨比起尋常人來說更加康健些,一般的毒藥對我來講根本就沒有任何用處。”
“雁回,這地方不宜久留,咱們還是先進回去吧,有什麼事情等著商量之後再說,這其中的突破口說不定就在小六子身上,咱們若在這裏長久待下去再被人發現,那可就蹊蹺了。”
四周風聲獵獵,窪地裏的溫度比起尋常地方來說明顯要低下兩三度,雲寄錦的周身感官是異於常人的靈敏,此時更能夠確切感受到。
梅雁回重重點了點頭,知曉她的醫術了得,與其在這裏猜疑下去還不如另想辦法。
“等回去之後,我立刻派人暗中去調查他們,昨天夜裏你所見的那個黑衣人很有可能是他們從西域找來的高人。”
“至於此人進宮的由頭,據說是爲了給皇上祈福,延年益壽。”
聞言,雲寄錦不免啞然失笑,只覺得這件事情可笑的厲害。
三皇子一心想著謀朝篡位,自己登上大殿,另一方面又爲了這許久沒能達成的心願,不得不屈服於皇上,對其百般討好,甚至還特地從外面找了高僧進宮舉辦佛會。
“他這人瞧上去是一個翩翩如玉的端正公子哥,可背地裏卻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蛇蠍心腸之人,這等人留著也是禍患,不管是對景和王朝,還是對我們來說。”
雲寄錦咬了咬牙,一想到三皇子差點讓梅雁回不能回來,心中更加憤恨無比。
二人離開低矮窪地後,立刻向着原先那處破敗宮院裏走去。
爲了方知小六子在再生出什麼岔子,梅雁回將他手腳反綁住丟在這避風的牆後面,讓人昏睡不止。
回去時,這傢伙此時已經醒了過來,見著雲寄錦差點哇的一聲哭出來。
“姑娘……奴才的好姑娘喲,小的先前還以為您是遇到什麼不測了,那背後做歹事的人只留了我這把賤骨頭在此處,要不是因為我手腳不能動彈,還真想一頭撞死在這牆上,直跟著姑娘而去!”
“如今見著您這身子康健,沒有任何不適,奴才的心也算是放回到了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