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羅漢廟
雲寄錦見他繪聲繪色地說著,直抓起旁邊盤子裡的一把瓜子兒。
雖然這傢伙開局就被丟到了深山老林中,但怎麼着也比自己來得好。她那個時候可差點被大房的那兩個惡婆娘弄死過去,不過也是因著這麼一件事,從而開啟了自己發家之路的特異空間。
“那後來呢,你別光記著自己帥了,後來是被哪個老和尚給發現的?”
聞聲,周子陽羞澀地摸了一把後腦勺。
“我當時就覺得帥,可帥過之後又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長了這麼一張臉,仔細低頭打量著自己這具身子時,這才發現長得那叫一個極品,比起我原先的身材來說都還要好!”
深山老林朦朦朧朧的終於有陽光刺破雲層,照進溪流中。
周子陽實在是無法忍受這麼帥的一張臉,這麼極品的一具身子竟然穿著破衣爛衫,湊近了聞時還有一陣臭味兒。
“好在我來的時候天氣夠炎熱,還沒等多久,這太陽就明晃晃地掛在天上,等氣溫一上來後,我就立刻湊到小溪旁,脫了衣裳想洗一洗。”
“誰知道那座本以為的破廟中竟然還有人在,而且那個老和尚還頗受這附近十里八鄉人的敬重,每月逢初一十五便有長中的男女來為他送飯菜,帶些香蠟紙錢,為長明燈添香油。”
雲寄錦聽著好笑,看著周子陽的耳根子在發燙,也能想到接下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
“那你是被誰給發現了?”
“話說,你這運氣不錯呀,一開始都順風順水,後來又跟著和尚四處雲遊,最後竟然就這麼順利的進宮來了,可是讓我羨慕的不得了,而且你用的時間還比我少得多。”
聽著對方的經歷,雲寄錦不免在心中感慨真是同人不同命,她這一路可算得上是打怪升級過來的。
周子陽擺了擺手,吊兒郎當的神情中還多了幾分自謙。
“也不是那麼一回事兒,不過我這人平時就機靈,跟著老和尚之後也算是得到了幾分敬重,再加上皮相長得又這麼好,那十里八村的大姑娘小媳婦兒看見我眼睛都直了,畢竟不管在哪裏都是一個看臉的嘛,咱們這回也算得上是沾了這張皮相的光。”
他嘿嘿一笑,繼續說起自己當時在小溪流旁洗澡,正光著屁股在那裏搓洗破衣爛衫時,突然聽見遠處草叢中傳來一陣婦人的驚叫。
來的是一位穿著粗麻布衣,手挎提籃,頭上包著布巾的鄉下婦人。
看著容貌對方應該也不到三十歲,可這個年紀放在古代,早就是已經生養過幾個孩子的孃親了。
但儘管如此,哪怕是在鄉下這麼一個民風相對開放並沒有那麼多大家規矩的地方,正兒八經的婦道人家又哪裏見過赤裸著身子的陌生男人。
“這位大姐可真是了不得,白看了我的身子,不但沒覺得自己佔了便宜不說,竟然還覺得我汙濁了她的眼睛,在我好一頓安撫,又是和她解釋緣由,又是和她賣慘後,她終於冷靜下來了。”
周子陽平白擦了一把頭上不存在的冷汗,像他平日裏也是五講四美,品行端正的男大學生,可一來就被人當做了色狼,著實面上有些掛不住。
“好在這位婦人是個信佛的,聽說我的慘痛經歷以後倒起了幾分憐憫之心,覺得我在河邊洗澡也是情有可原的,總算是不著急回鄉上讓人拿那逮野豬的叉子將我叉起來了……”
從這位大姐口中,周子陽得知那座看上去破敗不已的老廟中是有人住的,而且住的還是一位修行極高深的和尚。
想著他如今衣不蔽體,也不知道究竟餓了多時了,放眼這深山老林中最近的人家都得走上半個時辰才能到,如此一來婦人便帶著周子陽到了廟中。
“她說今日裏送飯菜本該是由她家男人來的,但鄉上邊的水壩出了些問題,所有的男人都忙活著去堵水壩去了,實在是沒辦法,又不能壞了給老和尚送東西的規矩所以,所以就一個人往這邊來了,要不是我態度虔誠,一個勁兒地向她賠禮求饒,只怕是她手中藏著的匕首都要向我飛過來了。”
寂靜空曠的山林廟宇中,一進去之後,周子陽立刻感受到了別有洞天。
婦人在前面小步地行著,彷彿先前已經來過了千百次,十分輕車熟路。
老廟中乾淨不已,地上連一根荒草都難以見得,四周的牆上都繪滿了顏色豔麗的壁畫,除了一些飛天金仙之外,其他全都是一神佛經卷上的人物。
廟算不得多大,可越是往裏走去越讓人覺得心情暢快,開朗不已。
再加之廟中瀰漫着一股說不出來的中草藥淡淡香氣,倒是讓周子陽那顆因為突發狀況,身處異世界而躁動不已的心安靜了下來。
“那位老和尚長得可真是特別,據說已經六十好幾了,可看上去卻是鶴髮童顏,瞧著也不過就是三四十歲的模樣,當時見著他我還以為是青壯年呢。”
爲了將二人給糊弄過去,周子陽瞎編胡謅,說自己腦子裏一陣刺痛,已經記不得之前所發生的事情了。
還說他醒來之後便到了這麼一個陌生的地方,也不知道究竟是何時來的,被何人送來的。
婦人和老和尚對視一眼,確定他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人之後方纔放心。
而後一切都變得簡單多了,不過是幾句話,周子陽就講了個明白。
“後來的事情便是他們覺得我和這地方有緣,說既然想不起來,那可能是老天爺故意想讓我忘記前塵往事,重新開始,所以我師傅便將我收留在了那個什麼羅漢廟中,可惜他這人不管事兒,幹什麼都隨性得很,就連法號都是我自己起的。”
“我當時肯定不甘心呀,覺得自己長這麼帥,要是一直待在這麼一個窮鄉僻壤中,那可不就是虧了,好在後來村子裏到了時節,開始四處做法事,我也跟著他跑了好幾個鄉。”
“再後來,我師傅突然說要去上京,還非得讓我跟他一塊兒去,不去就將我逐出師門什麼的,反正搞得可邪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