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知道，張小道特地來阻攔他們為的是什麼。

    正是爲了讓林天前往道門魁首，龍虎山上取下天師劍。

    但可惜林天對於當那什麼倒是實在是提不起半分的興趣。

    在黑眼的控制下，吉普車停了下來，而吉普車的前面張小道，也從半空中緩緩飄落於地面之上，頗有一人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攔在路城北城門的門口下。

    張小道今天出乎意料地，脫下了那一身髒兮兮的道袍，換了一身較為乾淨的。

    坐在吉普車副駕駛座位上的張龍調侃著說道：“張小道你今兒個道士打扮的不錯。”

    “若是來送行我們的，那你這面子已經給夠了，已經不需要其他任何東西了。”

    張龍說這話是希望張小道能夠走動退讓。

    但明顯張小道是不會走的。

    他來這裏的目的十分簡單，那就是讓明天不要去妖族前線。

    林天示意張龍，不要再說話了。

    “一切都讓我來處理好了。”林天傳音，對張龍說著。

    聽見林天開口，那張龍只好閉上嘴巴了。

    畢竟今天張小道來就是爲了他。

    他一個外人說太多反而不美。

    張小道在鹿城的實力深不可測，從來沒有人見過他出手，但見過他出手的人已經不在鹿城了。

    所以爲了避免局面惡化，張龍決定閉口不言，裝啞巴躺在吉普車的副駕駛位上。

    林天下車來到張小道面前，禮貌的說道：“張道長，我們要見面了。”

    張小道今天沒有帶著狗肉，但妖精依舊配著一個酒，葫蘆手上拿著一個白毛拂塵。

    張小道說道：“你有沒有聽說過這樣一句話？”

    林天道：“還望道長賜教。”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張龍不滿的，低估了一句，“這個牛逼老道又開始這樣了。”

    張龍已經猜出張小道接下來，必定要對著林天說上一大堆的道理。

    “你可知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這邊是張小道所要說的話。

    林天淡淡一笑，隨後反問道：“那張道長可聽過這樣一句話。”

    “哦，是什麼話？”張小道嘴角掛著戲虐問道：“難道這世間還有什麼東西比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嗎？”

    張小道認為對面的林天絕無可能扳倒他的言論。

    而林天也確實點了點頭，承認者說道：“的確這世上若是以私心來看，只有自個兒的性命當是最重要的。”

    “甚至這世上還有好多人放著母親棄而不養，只爲了顧著自己的性命。”

    “既然如此，你也懂得這道理，何不隨我上龍虎山？”

    “在這亂世內我必定保證你性命無憂，而且得了天使劍後在龍虎山上，你必定身份珍貴。”

    躲在人群中的金多牙，豎起耳朵拼命的聽著他們兩個人的交談。

    當聽見張小道說出這樣的話，後金多牙忍不住咧嘴一笑，“這個老道當真把所有的東西都讀進道里麵了，對於人心一點兒也不懂。”

    金多牙覺得張小道這種傢伙若是在過去，也就該老死再到廟裏纔對。

    不過風雲起、時機現。纔有了機會，讓張小道這種傢伙大放異彩。

    張小道對面的林天反問道：“我之前所說都是站在利己的角度上所說出來的言論，可是張道長可有聽過這樣一句話？”

    “願聞其詳。”

    林天的話很簡單，只有幾個字。

    但這幾個字卻讓張小道啞口無言，甚至是面紅耳赤。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此話出口，讓張小道閉口不言。

    林天說完後便轉身折返向吉普車，他認為這一次張小道必定會讓路。

    不過在林天上車之前，他又幽幽地留了一句話給張小道。

    “匹夫有責只適用於我，但卻不屬於道長你。我就再送一句話給張道長吧。”

    “人間正道是滄桑。”

    這句話落入張小道的耳中，如同春雷乍響，將他腦海中的霧霾全部掃去。

    吉普車的發動機緩緩發動。

    黑眼的後排座位上的林天一眼。

    因為在吉普車面前的張小道還未有讓路。

    林天讓黑眼直接向前開，林天相信張小道會讓路的。

    基普車緩緩向前行駛，終於在距離張小道半米的時候，對方一個閃身讓開了道路。

    張小道抬起頭，他滿頭白髮，竟然從額頭處生出了一絲黑髮出來。

    張小道目光炯炯，眼神中煥發著別樣的生機。

    “人間正道是滄桑。”張小道嘴中喃喃自語著。

    “林天，你送給老道的這句話老道記下了。”

    張小道修道五十載，靈氣復甦後一朝得道。

    可得到之後，卻為悟道、卻為知道。

    張小道之所以一直瘋瘋癲癲，左手持酒、右手持肉。

    不斷的追問別人與別人談道。

    其實真正的目的是爲了辯心。

    以他人為明鏡，以自己為刀，希望用這種方法將腦袋中對於道的認知和理解以更上一層樓。

    可是漸漸的張小道卻發現無人能夠在道上打敗他，也沒有人能夠在道的辯論上把他擊垮。

    反而是這麼些年來，自己對於道的理解越來越模糊，心中的混沌越發的如同迷霧和霧霾，驅散不開。

    但是今天林天送給他的這一句話卻如驚雷炸響，將他這幾年來所追求的東西全部拍散掉。

    張小道入侵，再也不執著於到了他只看見了自己眼下的路。

    “人間正道是滄桑，昨日那鮮衣怒馬，追求正義的少年郎兒，如今怎麼變成了白髮老頭了呢？”

    吉普車向北而張小道向南。

    張小道目送林天元區隨後作揖拜別。

    張小道小南一邊哈哈大笑，一邊聽起胸膛，大步前行。

    只見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張小道滿頭的白髮，竟然一根根的化為黑色。

    原本七十多歲的面貌，竟然在慢慢的變化。

    眼睛上的魚尾紋以及鼻子兩邊的法令紋都在慢慢的淡化，臉頰兩側的老人斑也如同水珠蒸發為水蒸氣那樣慢慢消散。

    張小道不再追求那虛無縹緲的大道，也不再去想著書中古文中對於道的解釋。

    他如今只追求一樣東西，那便是自己的路。

    他心中有著一個願望。

    人間正道不滄桑，人間正道依舊存。

    這是他少年時代的夢想。